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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得想杀人。“笨蛋,都吃到脸上去了。”女朋友娇嗔着帮凌敬拿掉手上的屑沫,纤纤玉葱抚过凌敬莹白的皮肤,激起夏泽深心底一阵暴虐。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凌敬侧头对那个女人笑了笑,眼神轻柔宠溺。“砰—”用力的把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瞬间引来二人的注意,也成功打破他们冒着粉红泡泡的二人世界。夏泽深完美的敛起心底翻滚的醋意,神色自若,“我去洗手间。”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整个人清醒了一点,他站在镜子前,看着凌敬从门口一点点靠近,搭住他的肩,嘴角噙笑,“哥们,心情不好?”夏泽深垂眸,残留的水迹顺着脸的弧度滑落,“程序出了一点岔子。”“奥。没事。”那人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回去帮你一起搞定。”“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哎,可别再控制不好手劲了。”那人含笑的望着镜中的他,“吓得…以后不敢跟你一块儿吃饭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得劈成两半?”他女朋友的名字已然记不清,他的话却像触动了某个开关,扣的他心弦巨震,苦苦压抑的怒气骤然全部反弹,他想也不想便一把拉过人,倾身吻住朝思暮想的唇。他看到凌敬睁大双眼,慢慢的,眼底最初的震惊被嫌恶取代,在他将舌头伸进他口中时,被他狠狠推开了。那人死死的皱着眉,面上写满了厌恶,他看着他,用友尽绝交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留下一句让他重创的“你真恶心”,便甩手离去……夏泽深猛地睁眼,还是熟悉的房间,慢慢回味起梦中情境,不由苦涩一笑。前半段确有其事,后来在洗手间里,尽管内心翻涌着“告诉他”的疯狂念头,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而是和他一起出去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当时,他真的那么做了,会怎么样呢?凌敬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不远处忽然一阵sao动,依稀还有“有人溺水”的字句传入耳中。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正站在果巷大桥上,而桥下的水里,有个人正浮浮沉沉的挣扎着。他本能的想要跳进河里救人,身体刚要有所行动,脑中突然一疼,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住他的身体,并且在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念叨“不要去”“你会后悔”“你会生不如死”……身体一震,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声音说的非常对,他不能去,猛地攥紧扶栏,他艰难的克制住跳下去的冲动。忽然,身边晃过一个人影,随之桥底便传来“扑通”一声入水声。溺水的孩子被成功解救,救人的人也安全脱身,皆大欢喜的结局。人群吵吵嚷嚷的慢慢散去,唯留凌敬失魂的站在原地,望着桥底下平静的似乎压根掀不起波澜的河水,心中疼痛难当。如果那天,他没有傻里傻气的见义勇为,现在的他们,又该是何种光景?翌日,夏泽深其实早早便醒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愿动,他自诩勤勉,赖床其实是很少有的举措。除非,床上有他眷恋的人,或是,尘世已无他留恋的物。几时许,他拖着疲懒的身体出了卧室,沙发上躺着了无生气的卡卡,卡卡胳膊底下压着纸条,解释了事情缘由。余光瞥见垃圾桶里有不是他扔的东西,亮白的一张纸,被随意的团成一团,傲立在各类垃圾的最顶端,被黑色的垃圾袋一衬,其实很醒目。毫无用处的矜持没几秒便败给了凌敬两个字。——我自问无法和你只做兄弟,至少目前不能。——我也不是在逃避,分开能让人的头脑更为冷静,冷静的思索今后的路要怎么一步步走完。——对不起,我选择了退后。明白不该说出还是好朋友那样欠奉的话,但是,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一如既往的欢迎。夏泽深如常去上班,公司依旧叽叽喳喳,人来人往,有的认真工作,有的神游天外。看到他,又无一不诚惶诚恐的问好。夏泽深一阵厌倦。进了办公室,看似心无旁骛实则神思不属的看了几份文件,手机响起提示音。专为凌敬设的。翻纸页的手指微顿,他垂着眼,像是一无所觉似的翻过一页,几十秒后,镇定的拿过手机,仿佛看得只是运营商发来的一条慰问短信,如果心跳能不那么快的话。很简单的话,只有五个字,却化成五只骇人的兽,爪下生风,在他胸口掏出一个又一个洞。——好聚好散吧。握紧手边的茶杯,缓缓的贴到唇边喝了一口,又重重的放回原位,剧烈晃荡的茶水淋漓的落在桌上,但没人关心。他的号码在快捷拨号里,打出去连一秒的时间都不用。长时间的等待音后,嘟声乍然停止,取代以轻缓的呼吸声。良久,那头响起他平静到冷淡的声音,“还有事?”无耗损的音质,将他清透的嗓音原原本本的还原在他耳里,就像他正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冷酷的告诉他——想起你时逗逗你,不爱你时你什么都不是。凝滞的沉默后,他轻轻开口,声音黯淡哑然,“分手……”“对。”凌敬在他话未完前便打断他,给出肯定的答复,也打破他最后的残念,果决的告诉他,无论怎样卑躬屈膝的挽留,结局都只会是一个笑话。“就这样吧。”“没什么事也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再见。”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他的爱人,他捧在心间的挚爱,就干脆利落的挂了他的电话,斩断了他们的感情。夏泽深冷静的放下手机,下一秒,幸免于难的茶杯被狠狠的掷到地上,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裂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无论这个茶杯是花了多久做的,保存了多长时间,又有多精贵,碎成渣,不过是瞬息的事情。一如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感情。何时爱上,经营多久,他有多珍惜,说一句分手不过一秒的时间。门板被轻轻叩响,夏泽深无动于衷。许是听不到他的回应,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回应,门被轻轻推开了。门后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一个人,扫到地上的碎片和茶水,又觑了眼他面若寒霜的脸,“夏,夏先生,我来送计划书。”夏泽深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许臻仍能感受到他周身逼人的气势,又掐不准夏先生这冷冰冰的一眼是什么意思,只能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将计划书放上大班桌。余光扫到许臻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夏泽深抬眸,脸色如常,眼若寒冰,“还有事?”许臻蓦地一僵,又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