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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的毒腺来增强自己的毒性。”夸叶瑶为他耐心地解释。“因为线蛊细如牛毛,能轻易顺着指甲缝、耳朵等部位钻入人体,下蛊的手段往往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常常被拿来坑害没有防范之心的中原人。线蛊一旦进入人体,便会迅速吸食血rou,膨胀为rou眼可见的大小,最终从内而外将活人蛀空为白骨。”梁月笙越听越觉得恐怖,比起被线蛊啃蚀殆尽,此时的煎熬显得微不足道起来。“你能逃出黑苗人的地盘,误打误撞来到我们这里,也算福大命大。”夸叶瑶戴上手套,将那些饱食过后粗如小拇指的线蛊一条一条地拾起来,装进玻璃瓶里。梁月笙想起了那个把他从黑苗人的村庄抱来这里的黑影,微微一怔。想来那个恶魔也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蛊,这才把他带来了白苗人的地盘。那个恶魔,为何对他那么好?梁月笙陷入了沉思。在他因为思考而出神的时候,少女们学着夸叶瑶的动作,将那些肥大的线蛊收集起来,将剩下的蛊虫诱饵收回蛊盆,拔出了原本扎在青年xue道里的针。随后,两个小伙子扛着水桶,走进祠堂来,将梁月笙塞进了水桶里。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梁月笙手忙脚乱地捏住鼻子,随后他才发现水桶里装的是漆黑的药汁。苗族的小伙子和少女们相谈甚欢,眼睛却紧紧盯着被泡进药水里的他。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窘迫起来,毕竟洗澡被围观的感觉并不好,而且他还听不懂那些少男少女在笑什么。夸叶瑶用苗语与族人们交谈,眼睛时不时瞟过梁月笙,就在梁月笙要被尴尬与羞赧淹没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救助。那个端来蛊盆的少女用汉语对他说道:“他们在夸你,说你和别的中原人不一样,你很勇敢。”梁月笙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比起我们苗族的阿哥来,还是差远了。你又瘦又白,看起来就和山里的绵羊崽一样。”“……”梁月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少女嘻嘻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她的举动似是引起了其他少女的好奇,少女们一拥而上,丝毫不介意梁月笙此时在泡澡,便吃起了青年的嫩豆腐。热情的小jiejie们让梁月笙不知所措起来,所幸这样的窘境并没有持续很久,夸叶瑶便将小姑娘小伙子们赶出了祠堂,对青年问道:“刘郎……他真的被做成了药人?”梁月笙正色,将之前的见闻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少妇“啧”了一声,鲜艳的指甲紧紧嵌进rou里。“谢谢你带来的消息,我今晚便带人潜入黑苗一趟。”“您——”梁月笙正要说话,便被一根青葱玉指抵住了双唇。夸叶瑶笑道:“我这条命是刘郎救下的,我不会弃他于危难而不管。虽然苗疆如今的局势的确不容乐观,但我一定要去救他。”说罢,夸叶瑶便离开了,想来是去为今夜的行动而做准备。梁月笙从桶内爬出,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走出了祠堂。祠堂的对面是一座巨大的大理石宫殿,举着法杖的女人庄严肃穆地守在门口,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浓妆艳抹的盛装女子从中走出,满身银饰叮当作响,随着她的步伐一起摇摆,在阳光下反射出白色的光芒。那女子似是望见了梁月笙这么一个陌生人,微微眯了眯眼,随后,两名少女从天而降,紧紧扣住了梁月笙的肩膀,将他押送到了盛装女子的面前。“中原人?你来我苗疆做什么?”梁月笙见对方会说汉语,连忙一五一十地解释了自己到来的缘由。女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怪刚刚夸叶向我请愿,连夜攻□□苗部落。战争旷日持久,又岂能急于一朝一夕?”女子命人松开梁月笙,将他引入大理石宫殿,在客席坐下。环顾四周摆设,梁月笙意识到这里大约便是属于上位者的居所。“中原人,不必拘谨。就算没有你带来的消息,我们也不会停止和黑苗人的战争。只是夸叶她向来意气用事,所以才会产生今晚开战的想法。”“战争?”“我们苗疆自古以来,便分为黑白两派,黑苗人信奉他们的毒神,而我们白苗人信奉我们的巫神。彼此之间因为信仰的不同,所以时常产生摩擦。这些摩擦本不足以导致战争,直到三年前,一场全国范围的旱灾降临。北方重灾区的人南下避难,长江以南的省份也逐渐沦为了修罗场。灾难最终波及到我们苗疆,引发了资源的匮缺。为了争夺资源,战争爆发了。”“我身为白苗族的女王,自然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子民受到伤害。然而黑苗人祭拜毒神,在用蛊的方面比我们拥有更高的造诣。”说到这里,女王紧紧握住了拳头,眸中浮出一丝痛苦。梁月笙刚要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便被女王瞪住了。他讷讷地收回手,听女王继续说道:“所幸黑苗人激怒了山中恶魔,为了对抗恶魔,黑苗人不得不缩减兵力,战争这才勉强维持了平衡。”梁月笙了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个恶魔无形中帮助了白苗人缓解燃眉之急,对两派人之间的敌意了若指掌,于是将他交付给了白苗人。一名少女端着茶杯向两人走来,女王微微点头,示意她将茶水放在桌上。梁月笙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夸叶擅作主张,给你用了药浴?”梁月笙想起那个不太美好的泡浴,苦着脸点了点头。“那正好。”女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梁月笙不解其意,随后他感到刺痛沿着喉管传来。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用胳膊肘撑着桌面,这才勉强没有失态。抬起头来,他望见了女王带着三分残忍与三分怜悯的微笑。“你是毒龙蛊母,我必须掌控你。”女王站起身来,走到梁月笙的面前,扶住了他的身体,沉声低吟:“我不求得到你的理解与原谅,为了白苗族的未来,我什么都可以做。”梁月笙头晕目眩,无力地倒在女王怀里,旋即,他再度陷入黑甜。入夜时分,他被人摇醒了。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夸叶瑶的脸。少妇皱着眉头,似是有些生气,可那份不悦却并不明显。梁月笙刚要说话,便被一根食指抵住了唇。夸叶瑶示意他噤声,旋即,她蹲下身来,将梁月笙从床上背了下来。被一个女性背着的感觉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梁月笙连忙从她背上下来,跟在她身后。直到两人沿着黑暗走出了村庄,来到了村外的森林,夸叶瑶这才说道:“洛姐不让我带兵夜袭,我只得自己偷偷溜去。”梁月笙猜测她口中的“洛姐”便是那位白苗人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