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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界限就行,千万不要为我鸣冤,我不在乎这些虚名,只有你们好了,才能保护我的家人。” 东海王当即犹愤而死。 王衍等人跪下,痛哭流涕。 然后,他们没有时间悲伤,东海王刚刚入棺材,汉国大将石勒就带着先头部队发现了大晋军队的踪迹。 石勒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箭矢遮蔽了太阳,朝着大晋军队袭来。 刹那间,这里成为人间地狱。 混乱中,根本没有听王衍的指挥,有的吓得腿软逃跑,有的负隅顽抗,其实逃跑的毫无章法,没头苍蝇似的吓跑,冲到了敌军军营里送人头。 箭矢来袭的瞬间,琅琊王氏和颍川荀氏的部曲齐齐举起盾牌,搭建安全木屋,保护主人的安全。王衍王悦,还有荀灌等人皆没有受伤。 等到骑兵开始第二轮冲击时,王衍指挥幸存者整理队伍,带着东海王的棺材家眷,还有随行的官员们往东方逃难——目的地是东海王的藩地,那里还有东海王的基业在,再不济,那地方靠着大海,如果连藩地都受不住,还可以扬帆起航,坐着大海船东渡,然后南下,去大晋的东南部登陆,以避开匈奴的追杀。 如今大晋毫无士气,四万军队更无力抵抗匈奴十万铁骑,抵抗毫无意义,只能逃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王衍狂奔时,并没有留意到王悦已经离开了大部队,从一条小路往洛阳方向而去。 颍川荀氏家族看着大军往东跑了,并没有跟着去——因为石勒指挥骑兵追击王衍一行人,情况危急,王衍跑的不够快,迟早会被追上。 荀灌的父亲荀崧当即命令自家的部曲停下,“我们往西边去,那里有几座我们旬家的坞堡,尚可一避。” 部曲只听主人的,当即护送荀家人往西边逃亡。 跑着跑着荀崧发现队伍少了个一个人——宝贝女人荀灌! 荀崧在腰间发现一个布条子,布条上用血写着几个字:“我去洛阳救公主,去去就回,勿念,灌娘。” 荀崧心急如焚,甚至想要跟着改道去洛阳,但是在一起的还有荀氏其他族人逃亡,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整个家族陷入险境,只要继续往西。 荀崧自我安慰:灌娘这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她应该会活着回来的,一定。 荀灌通往洛阳的小路上和王悦狭路相逢。 两人起初还以为对方是敌军,隔空放箭交手,几个回合之后,凭直觉感觉对方的伎俩有些熟悉。 王悦大吼一声:“脆梨好吃吗?” 荀灌听出是王悦的声音,立刻从掩体拍马出来,“你就知道吃,再晚一步,你连媳妇都没了。” 王悦拍马出来,“你怎么来了?你的家人呢?” 荀灌指着西方,“打不过,跑去西边坞堡躲起来了,我要去洛阳救我的朋友。” 荀灌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你怎么来了?你的家人呢?” 王悦指着东方,”打不过,跑了,想去东海坐船逃走,我要去洛阳救我的未婚妻。” 顿了顿,“还有母亲大人,岳母,潘美人她们。” 荀灌苦中作乐,“哎呀,我们恰好同行,此去很有可能一去不返哟。” 王悦一笑,“那就一去不返。”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拍马前行。 还没跑几步,就听见林中有动静,大批飞鸟从林中飞出,分明有埋伏! 王悦和清河同时匍匐在马背上,对着树林放箭。 “是我!”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骑着黑骏马从林中串出来,头盔下是一对标志性的白眉毛,居然是刘曜。 刘曜跳下马背,将佩剑等武器往地上一扔,双手举起,“莫动手,是自己人。” 荀灌呸了一口,“夺我大晋山河,你还有脸说自己人!” 刘曜说道:“一码归一码,我是匈奴人,我还是汉国皇帝的干弟弟,我当然要站在我国的立场。不过,你们刚才要救的人,恰好也是我想要救的人。这是我的一片私心。我这个人就是很贪婪,什么都想要。如果你们两个想要达成目标,就必须听我的安排。” 王悦冷冷道,“我们可以自己救,不用劳烦刘大将军。” “石勒是专门攻击大晋主力的,但是汉**队并不只有石勒一支。”刘曜指着后方:“大将呼延晏的三万军队已经赶往洛阳了,就凭你们两个,还能从三万军队中杀出一条血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荀灌和王悦对视一眼,问:“你要怎样?” 刘曜从马背上摸出两套匈奴人军队的服装盔甲,“你们赶紧换上,把小白脸涂上黑黄色,贴上胡子,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亲兵,你们跟着我去洛阳,到时候我把羊……皇后清河潘桃曹淑四个人抢到手,藏起来,我会命令亲信把你们送走。” 王悦问:“你抢了人,最后却不见人,汉国皇帝不找你算账吗?” 刘曜说道:“兵荒马乱,随便找四个尸首扔进账房,一把火烧了,就是她们自尽,谁能知道?动动脑子嘛年轻人。” 荀灌半信半疑,“你为什么五次三番的帮我们?” 事到如今,刘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其实只为了羊献容——你们的皇后,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曾经与和我相好。后来她进宫当皇后,被深宫所困,我一生被情所困,哎呀,这些情情爱爱,说你们这些只会添乱的熊孩子也不懂。我为了她,可以背叛所有人。” 王悦还好,已经从刘曜前几次表现看出来了。 荀灌不知道啊!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爱情?抠门戎夫妇的卿卿我我、河东孙会的相杀相爱,离婚后爱、王悦清河的青梅竹马,现在又多了刘曜羊献容的灭国灭家的旷世虐恋,这是个多么魔幻的世界! 两人没有其他选择,于是赶紧变装,跟着刘曜的部队赶往洛阳。 且说另一边,石勒大军追赶王衍一行人,由于实力悬殊,过了半日,石勒就追上去了,包围大军。 王衍先是试图指挥军队突出重围,屡战屡败,所有的战士都阵亡了,琅琊王氏的五百部曲也全部战死,王衍只得带着皇室和百官投降。 石勒举起火把,当众点燃东海王司马越的棺材,“这个人是罪人!我们汉国讨厌他,就连你们大晋皇帝也发诏书出兵讨伐,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言罢,石勒点燃了棺材,将东海王火葬了。 石勒命令所有俘虏背靠高墙而坐,“你们来说一说,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晋如何会亡国?” 众人皆静默不语。 皇族司马范年轻气傲,说道:“事已至此,没有必要说,你要杀便杀。” 石勒举刀,“快说,谁不说,谁就拖出去砍了!” 司马范默不作声,被脱去砍死。 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