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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队的人都几乎累得脱了一层皮,何况是新来的知青呢,简直可以用半死不活来形容他们的惨样儿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新来的知青们才没了力气儿闹事。就这么过了几月,到了收割水稻的时候,或许是来年旱灾的预兆吧,居然连续下了十多天的大雨,使得好多来不及收割的水稻稻米烂在地里,生根发芽了。 由于公社食堂的存在,一起敞开肚皮使劲儿吃的共产思想促生了许许多多的懒汉儿,就连红星生产大队的有些人也开始觉得,水稻烂在地里就烂在地里呗,反正现在共产主义,不管干多干少都能在公社食堂一起吃,自己这儿遭了灾,收成不怎么样,不是有别的地儿收成好吗,到时吃别的地儿收起来的粮食不就好了…… 有这样的想法人越来越多,即使老队长强调了很多次粮食的重要性,但产生了懒惰思想的社员们也开始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磨洋工这项技能,硬生生的将本该还能够抢收、收起来的稻米烂到了地头。 老队长因此气得生了一场大病。 季言之和李子健领着一只野鸡跑去看老队长时,老队长还躺在炕上直哼哼。 老队长看见季言之,倒是缓和一下脸色,但是看到李子健这个勾了老闺女心的棒槌,则是脸色下沉,都看着喷烟儿了,偏偏李子健在未来老丈人面前就跟看不懂脸色似的,还在感叹队上的社员们太混蛋了,瞧瞧他们把一心为公的老队长都气成什么样儿了! 季言之:“……” 老队长:“……” 季言之有些感叹的岔开话题:“人都是有惰性的,公社食堂虽好,但却增加了人的惰性。队上的社员们想着干多干少都吃得一样儿,我不干其他公社、大队,农庄、农场的人会干的。结果你这么想,他这么想,我也这么想,于是就造成了很多粮食烂在地里的问题。等着吧,粮站的人把该缴纳的粮食一收,估计多少人就要饿肚子了,毕竟收上去的粮食可是要优先供应城里的工人和市民的!!!” 老队长默默地抽起了旱烟子,一脸愁容,显然也认同季言之的话。 李子健默了默,却是开口道:“季哥,你这话可不能传到外面去,免得说我们危言耸听,破坏社会安定和谐……” 走到堂屋听了一耳朵话的王秀秀有些紧张的攥着衣摆,好半晌才鼓起勇气,插言道:“不会那么严重吧,只是在家说说,俺们不会往外传的!” 老队长又狠狠的抽了一口旱烟子:“下半年全种红薯,要真的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就跟俺全部啃红薯……” 听老队长这话,季言之瞬间就明了老队长现在根本没有解散公社食堂的意思。至少在三年自然灾害来临之前,老队长根本就没有解散公社食堂的意思…… 季言之和着李子健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便配合默契的岔开了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这随意的闲聊并没有聊很长的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季言之和着李子健便告辞离开。 几日后,天终于放晴了,社员们在老队长的吆喝声下,出工整理被连续大雨‘糟蹋’了的田地。而田地整理完毕后,红星生产大队的所有社员们在老队长的强硬要求下,并没有种植产量并不算很高的小麦,而是种了红薯、土豆等一些高产的粮食。 就这样,种下红薯、土豆等高产的粮食后,正式进入了夏天。与往年夏季隔了十几天就有一场中雨、大雨的天气不同,1958年的整个夏季硬是没有下一场水,而就在人心惶惶之际,天公作了一个半美,下了一场大雨,之后却是接连数十天都是阴雨连绵。如此反常的天气,惹得一些上了年龄,经历过自然灾害的大爷们都忍不住嘀咕,来年不会是个灾害年吧。 来年,也就是1959年可不是一个灾害年吗。 1959年刚刚立春,席卷了全国的特大干旱便开始彰显它无比强大的威力。其实这一年还好,即使因为个别人的懒惰思想,导致粮食的收成其实并不是很好,但红星生产大队有老队长坐镇,去年种植的又是耐干旱、高产的红薯等农作物,因此往国家交够粮食后,队里剩下的粮食,再配合妇女儿童们采集、晾晒的干野菜,倒也把三年大旱的头一年给‘赖’了过去,…… 只是到了1960年,天气更加的炎热,河水断流,土地干裂。红星生产大队由于背靠连绵起伏不断的长白山山脉,又有无数的溪流蜿蜒从山上流下,但这水吧,真的只能够勉强够人以及牲畜饮用,所以地里的农作物真的只能够听天由命…… 公社食堂已经宣告解散,红星生产大队的所有社员们包括落户到了这儿新老知青们每人分了二十斤的粮食,开始听天由命。 这时候童瑶早嫁了人,李子健和着章晴晴也已经搬去了同季言之一起住。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李子健和章晴晴所买的那幢小四合院儿面积虽然不错,但因为位于一队社员聚居的中心地段,平时人来人往的,想偷偷弄些吃喝真的十分的不方便。所以在季言之和章晴晴处对象的事过了明路后,李子健干脆就应了季言之的邀请,带着章晴晴一起住到了季言之那位于山脚底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当然这只是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而已,但内里…… 季言之就跟擅长打洞挖xue的老鼠精一样,在卧室里挖了一个面积十分大且非常隐秘的地窖。地窖里存放的食物种类繁多,甚至连野生的葛根、山药磨成的粉末也是有的,更别提各种rou食了,仔细一瞧,甚至连熊rou也是有的! 当然因为曾经当过血统并不怎么纯正的狼,所以狼rou并没有。但即使是这样,也让李子健看得目瞪口呆,口水连连。 “季哥啊,你就是这个……”李子健果断的朝着季言之竖起了大拇指。 “行了,别拍马屁!” 季言之从地窖里取了一只风干了的野鸡,麻溜的洗洗切了,正打算用瓦罐焖着炖了时,关上的木质院门传来了拍打声。李子健跑去把门打开,一见居然是王秀秀,不免裂开嘴儿笑了起来。 “王秀秀同志,你是来找季哥的还是我的啊…” 王秀秀倏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却到底将来意吐露了出来:“阿爸让俺来通知一声,队里准备进山狩猎,季知青、李知青愿意参加吗!” “参加啊,怎么不参加!”李子健苦笑得道:“再不搞些吃的回来,怕是要饿死个人了!”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王秀秀感叹间,却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几张还留有余温的大饼一股脑的塞到了李子健的手中。李子健傻眼,待王秀秀忍不住羞涩,准备转头跑时,才终于回过神…… 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