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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耳刮子:早听说谢无咎有一柄宝剑,乃是天子所赠。他怎么就忘记了?今天,还有昨儿个晚上,跟在一起胡吃海喝的那毛头蠢小子,哪有佩剑?哪有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 不过,他要淡定。 毕竟,他也是做了十来年官的。他现在就要先发制人,问问这谢无咎,使两个毛头小子来耍弄朝廷命官,到底是何居心! 如此想着,刘预鸭子踱步一样气势汹汹的跨过月亮门,正预备先下手为强,冷不丁见谢无咎一拱手,一弯腰,给自己行了个大礼。 “刘世叔,别来无恙!” “谢……”刘预预备好的一声暴喝,转了个弯,“谢,谢贤侄?” 这姓谢的耍什么路数? 没听说过,要查案,先喊叔的啊! 他这一声暴喝喊不出来,自然也没办法兴师问罪,一不留神就和谢无咎给寒暄上了。 谢无咎道:“小侄出门前,家父再三交代,与刘世叔乃是同期,嘱咐我一定要谦恭有礼,万万不能辱没家风。” 刘预当官惯了,那客套话一下就从嘴里溜出来了:“当年我离京,令尊甫入大理寺,还是一个寺正,如今已经贵为大理寺卿了。贤侄果然一表人才、风姿不凡,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谢无咎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自然,晚辈也有一份重礼,要送给刘世叔。” 刘预嘴里客套,可身体却很诚实,抻长了粗粗短短胖胖的脖子往他手里瞧:“贤侄,你看你这客气的,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谢无咎揭开绢布,翻开木盒,露出里面的东西。 刘预老眼昏花,看的不算真切,见他把手递过来,殷切的作势要接,猛然看清里面的东西,忙不迭的往后直蹦。 “谢无……” “刘世叔,这便是小侄送来的大礼。这大礼一分为二,还有一半。” 这盒子,就是谢无咎从春风楼阁楼拿出来的首饰盒,里面装的,就是那条小青蛇,还有一截蛇皮。 刘预本来以为是点什么金光灿灿的好东西,没想到是一条死蛇,一颗肥嘟嘟的心脏都快吓的跳出来了。 刘预惊吓中,鹦鹉学舌一般问:“还有什么?” 谢无咎做了个请,径自往前,将刘预带到了一墙之隔的停尸房。 停尸房的门关着,门外的守卫昏昏欲睡。 这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晏奇面蒙白布从里面出来,唐笑跟在她身后,手中捧着托盘。 唐笑指向托盘左边的银针,道:“刘大人,您瞧瞧,这针是从死者咽喉处探过的,已经发黑了,说明,死者咽喉里,的确是有毒。” 刘预道:“人本来就是中毒而亡。” 唐笑又指向右边那根银针:“这根针并没有发黑。这针是在死者胃部探过的。刘大人,您应当知道,这说明什么。” 刘预已是不满至极,但眼下他占了下风,由不得他再发作,正要开口,谢无咎又是恭敬一礼:“刘世叔,这就是小侄送您的大礼。” 说完,便立在一旁,再不开口。 他此言一出,刘预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起初不知道陛下派人来了,自然不愿落实“马上风”得罪明妃娘娘,这才做了个假,对明妃有个交代。 可谁知道,陛下对明妃娘娘如此看重,巴巴的派了人来查。 刘预骑虎难下,竟然动了阻挠办案的心思。眼下被谢无咎挑破,才惊吓出一身冷汗。 这案子到了京城,一样是要上报大理寺的。眼下还能强行推脱,真等那时候再查出,尸身的蹊跷来,那明妃娘娘岂能饶的了他? 刘预头顶秃秃的,冷风一吹,脑袋特别冷。 他一想明白,转身就踹了曾关财一脚:“命你查案,你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瞧不出来!谢贤侄,谢大人,我手下这几个,不甚堪用,但你只管吩咐,姑苏府衙上下,必定全力协助。” 谢无咎目标达成,收了周身气势,笑眯眯的,一口一个世叔,格外的亲热,一番吹捧之外,又是好一番安抚。 刘预听他的意思,只想查这案子,至于他先前做的糊涂事,谢无咎是能遮挡一番,何况,他不承认就是了,替罪羊也有的是。如此一想,胡吹几句之后,二人也“熟络”起来。 “谢贤侄,既然不是毒杀,可别到时候,真是马上风死的。你说,这案子现今闹的也不算小,真查出这么不光彩的死因,娘娘能依吗?” 谢无咎摸了摸下巴:“刘世叔,不是马上风,他就不是死在青楼里了吗?要丢的人,总丢过了。何况,小侄送来的蛇,您见过了?之前您让人从牢里丢出去的那孩子,就是被蛇咬死的。” 刘预问:“难道,这柏旸是被蛇咬死的?” 谢无咎淡淡一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刘预以为他默认了,呵呵假笑:“怪不得,贤侄这么有把握,原来是成竹在胸。” 回到客栈时,孟濯缨已沐浴清爽,因不再出门,故而未着常服,只换了一件宽些的袍子,疏疏落落笼在身上,颇有些雅士风流。 她生的唇红齿白,愣是谢无咎这样的大老粗见了,脑子里也能冒出一串一串的“红唇皓齿貌潘安、芝兰玉树满庭芳”来。 “谢兄,如何?” 谢无咎挑眉:“有肃王殿下的令牌,又被我们大仵作当场点破,就差戳着他的鼻子,说他作假了,他敢不让我查?” 翌日一早,谢无咎与孟濯缨再去春风楼,老鸨认得跟在后面的曾关财,忙不迭的去叫明素出来问话。刚一上楼,就连声尖叫起来。 花魁明素,悬梁自尽了。 第三十一章 朱四姑娘 老鸨急的大喊, 曾关财问:“人死了没?你光扯着喊, 你把人放下来啊?” 老鸨哎哟一声:“这小贱皮子, 哪里寻死不好,要找我的晦气!早知道, 也不让她来我这里,去望仙楼祸害去罢!” 楼下急匆匆的跑上来一个灰衣柴夫,和谢无咎一起,把人给放了下来。 孟濯缨在颈部探了一下:“还有气。” 这又是好一番折腾,明素总算喘出一口大气,悠悠醒转。 那柴夫见她无事,松了口气,悄悄的溜了出去。 曾关财双手抱胸:“柏旸是不是你毒死的?” 明素避开谢无咎的目光, 摇了摇头。 曾关财伸着手指头:“不是你,你做什么畏罪自尽?” 明素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