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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城,萧鎏霜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陆景昭皱了皱眉,驭马上前问道:“女郎有何吩咐?” 车厢中的萧鎏霜没有言语,被叫来车中的叶栖渔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驾车的念秋表情冷淡:“我家女郎说了,承蒙陆氏一路照顾,如今已到京都,我主仆三人便不多叨扰。” 她要走?陆景昭实在觉得诧异,他以为,不管这女郎要做什么,复仇或是其他,少不了要借陆家的势力,如今,她却说要离开? 叶氏当年,难道还留下什么倚仗? 陆景昭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是云淡风轻:“陆家虽然能力有限,在这京都之中为女郎提供一席之地还是足矣。” 萧鎏霜扬声道:“不必了。倒是小郎,若是将来无容身之处,便来绛雪楼寻我吧。” 陆景昭怔住了。 等他回过神,念秋已经驾着马车离开。 “这主仆好生无礼,在咱们陆氏白吃白喝这些日子,姿态还如此倨傲,真是不知所谓!若不是家主仁善,那女郎的meimei早就没命了!”陆景昭身后的家仆忍不住抱怨。“如今竟还敢说郎君你未来无容身之处,果真是狼心狗肺!” 陆景昭淡淡道:“噤声。” 家仆讪讪地闭了嘴,默默跟上他。 “阿…阿姐,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终于,对前路未卜的惶恐战胜了她对萧鎏霜的惧怕,叶栖渔开口问道。 “安心吧,”萧鎏霜看了她一眼,“总不会将你带去卖了。” 叶栖渔咬着下唇,不敢再说什么。 见她如此,萧鎏霜心内哂笑。 “主子既然对那陆六郎另眼相待,为何不带他一道走?”念秋在马车外问道。 萧鎏霜摇了摇头:“这世上,来得太轻易的东西,总是不让人珍惜的。若非到了四面楚歌的境地,他如何能死心塌地为我办事?” 说着,她看了叶栖渔一眼。 叶栖渔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她不喜欢这个阿姐。 不喜欢她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说这话的样子,就和当日她还是阿圆的时候,三夫人的举止一般。 可她必须依附于她,无论如何,她让她摆脱了侍女的身份。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叶栖渔轻轻咬住下唇。 绛雪楼是京都中颇为有名的一处乐坊,到此处听曲赏舞的多是京中权贵。 马车停在绛雪楼后门,念秋纵身跳下马车,抬手敲门,三长一短。 片刻之后,便有少女前来开了门。 念秋轻声说了句什么,少女赶忙行礼,同她一道迎下了萧鎏霜。 “卑下见过主子!”少女恭敬道。“朱砂姑娘已经等您许久了。” 萧鎏霜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空灵的琴音从楼上传来,她猛地抬头看向楼上。 “你先带她前去安置。”她指了指叶栖渔,吩咐道。 叶栖渔想说些什么,萧鎏霜却完全没有功夫再理会她,带着念秋往乐坊内行去。 少女轻声对叶栖渔道:“女郎,请随我来。” 叶栖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惴惴不安地跟上她。 再说萧鎏霜这边。 绛雪楼作为京都贵人常来的乐坊,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萧鎏霜这一路走来,只觉得处处都脱不开一个雅字。 “朱砂这些年在这儿倒是经营得不错。”她如是评论道。 念秋点点头。 萧鎏霜笑了笑,姿态优雅,脚下步子却一点也不慢。 二楼雅阁。 男人的手指在古琴上拨弄,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竟会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他瞧上去不过二十余,生得一副好眉眼,温雅疏朗,便说是哪个世家养出来的郎君也是有人信的。 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雅间里的少女在心里暗暗遗憾。 琴音如流水般倾泻,他嘴边噙着淡笑,低垂的眼眸里却带着三分戏谑。 一旁,那年华正好的少女一脸痴迷地看着他,半分也挪不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把男主拉出来遛遛~ ☆、第八章 衡郎 一曲奏罢,少女痴痴地盯着男人,开口道:“子垣这般才华,何必在这小小乐坊中做个琴师?家父最欣赏擅音律的人,你大可来我们府上做个清客...” “县主慎言。”萧子垣眉眼疏淡,“在下虽不过是个小小琴师,却不需要县主施舍。” 少女急了:“这怎么是施舍呢?我不过是倾慕子垣才华...” 萧子垣敛下眸光,冷声道:“县主请回吧,我今日乏了。” 少女虽然着急,可萧子垣摆出一副拒不交流的姿态,她也没有办法,更怕彻底恶了萧子垣,只得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少女走后,一道人影映在窗上。 “我竟不知,衡郎什么时候做了琴师。”萧鎏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的语气叫人辨不出喜怒。 萧子垣勾唇笑了笑,再不复在少女面前的冷淡,温声道:“夫人既然来了,怎么还站在门外?” 萧鎏霜推开门走了进去,念秋知趣地守在门外。 萧子垣见了她,起身握住她的手:“夫人总算是来了,等得我真是度日如年啊。” “是吗?”萧鎏霜似笑非笑地挣脱了他的手,“我看衡郎分明是过得春风得意啊,才到了这京都多少日,就将那位县主的芳心俘获了。” 萧子垣摇摇头:“那位县主不过是觊觎为夫的美貌罢了,还要请夫人好好护着我才是。” 萧鎏霜被他逗笑了:“多日不见,衡郎倒是越发油嘴滑舌了。” 她掀袍坐下,萧子垣顺势坐在她身旁。 “不过是去陆氏接个小丫头,怎么耽误了这么久?”萧子垣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 萧鎏霜抿了一口茶,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会来京都。想着左右琼花宴要春日才开,便多留了几日,同陆氏的车队一道上京。如此,才更不会引人注意。” 抬起脚轻轻踹了踹萧子垣的小腿,萧鎏霜问:“你怎么来了?还在这绛雪楼当上了琴师。” “自然是舍不得夫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人算算,咱们多少日子没见了。”萧子垣拖长声音,颇有几分幽怨道。 萧鎏霜白了他一眼:“你跑了,家中怎么办?” 萧子垣不以为意:“若是事事都要我亲自费心,我还养着手下那些人做什么?更何况,还是夫人最重要。” “少来。”萧鎏霜才不会轻易相信他的甜言蜜语。“我看,分明是你自己觉得无趣,这才跑了出来。” 萧子垣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知我者,夫人也。” “但你突然出现在京都,可有安排好身份?”萧鎏霜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