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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真是令人开心。 我把我身上的毯子掀开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翻过他下地,穿好鞋子离开房间。 月光皎洁大地宽阔,我提着灯走回雪明阁,心里想着这是个很不错的告别。 顾零就这么在亭子里睡了一晚,他喝蒙了完全不知道姬玉来过,我便也没有告诉他姬玉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其实依我看,姬玉比我发现他的身份还早,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我顶着红肿刺痛的一双眼睛,幸好顾零也是这样不显得我太突兀。沈白梧早上醒来看到我们两个沉默了半天,然后就当没看见一般语气如常地说话。顾零原本无精打采见了沈白梧却强打起精神,他行了大礼然后郑重地请求沈白梧把在燕国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 沈白梧坐在床上拥着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顾零一会儿,说道:“阁下不是知道么,中毒解毒,燕王后小产去世,燕王室瘟疫灭族,燕国内乱。” “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不然姬玉怎么会性情大变,怎么会不肯告诉我详情!”顾零并不接受。 沈白梧看着激愤的顾零摇摇头,淡淡道:“最怕的便是你这样的人,不够聪明又不够愚蠢。” 不能聪明到领悟隐瞒的意图,又不能愚蠢到将谎言信以为真。 顾零闻言便有些生气,但是碍于有求于沈白梧,瘪了瘪嘴都忍下去了,只是一再恳求沈白梧告诉他真相。求了沈白梧半天,待早上的药喝完了,沈白梧才说:“好吧,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原本顾零听到沈白梧松口眼睛都亮了,又听他说不是现在,光芒又暗下去。他咬咬唇问道:“那是何时?” “姬玉离开之前。既然此事对你非常重要,你当多付出些耐心。”沈白梧拿手巾擦了擦手,让我扶他起床,神色淡淡似乎不愿再说了。顾零原本还要追问,但看沈白梧气色不好脸色也不悦,终究是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说道:“成光君皎皎君子一言九鼎,我便等着。” 顾零离开之后沈白梧摁了摁太阳xue,意义不明地叹息一声。或许是昨天宴席太累了他看起来很疲惫,但仍然坚持要去花园里转转晒晒太阳,我便扶着他慢慢走到园中。 沈白梧的花园并不很大却设计得精巧清雅,白墙黑瓦曲折的长廊,池中莲花刚刚开始结花苞,荷叶盖了半边池塘。他坐在荷塘边看着底下的鲤鱼,我便跟沈白梧说府里多养些活物好,不然太安静了。正说着余光就瞄到一个紫衣身影,嘴里的话便忘记说到哪里了。 沈白梧说道:“姬玉。” “白梧。”姬玉向这里走来,我转过头来看他。今天跟着他的是夏菀,他依旧优雅整洁,神采奕奕,就如平时每一次见面那样面带三分笑意,剩余七分不可捉摸。 我醉酒时见过的那个姬玉又被他藏起来了。 他见了我,露出惊讶神情,道:“阿止,你的眼睛怎么了?” 毫无破绽,确然是好演技。 我便承着他的戏演下去,行礼答复道:“昨夜思乡流泪,公子见笑了。” 姬玉仿佛当真了似的,转向沈白梧道:“阿止思乡心切,我听闻你想把阿止放归自由,可有此事?” 沈白梧皱皱眉头,他了解姬玉,这样的话头听起来像是埋了陷阱的。更何况平日里姬玉并不喜欢逛花园,在这里出现仿佛是有意在等我们来。 于是沈白梧谨慎地点头道:“确有考虑。” 姬玉看看沈白梧再看看我,初夏的明媚日光下他眯起凤目,琥珀色的眼睛里笑意盈盈,他慢慢道:“看来阿止忘记告诉你了啊,成光君,阿止如今中毒需要终生每三个月服一次解药,而那解药药方普天之下只有我有。” 沈白梧闻言目光一凝,转脸与我面面相觑。我也十分吃惊,我以为沈白梧是知道的,也以为姬玉已经给了他解药。姬玉把我送给沈白梧总不至于送一个死人给他,但看这个形势沈白梧却是一无所知。 那么想来……这是姬玉一开始就给自己留好的后手。 沈白梧眼神变了几变,猝然站起来。我立刻扶住身形不稳的沈白梧,他眼神犹如利刃看着姬玉,道:“怪不得她会为你做事……姬玉,你自己也受过中毒之苦,你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去控制别人?” 姬玉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觉得滑稽:“我一贯如此,自然是比不上成光君高风亮节光明磊落。” 沈白梧像是被他这句话刺伤,眼神动荡了片刻,勉强道:“把解药药方给我。” 姬玉把沈白梧伸出的手掌按下去,眼神慢慢深不见底。 “当初说好了把阿止送给你,可没说把解药给你。你想要解药,可想好拿什么来换吗?” “……你要什么?” “哈哈哈,我也不过于为难你们,如果阿止下棋赢了我我就把药方给她,若是赢不了我……你就把她还给我,或者看着她三个月之后毒发身亡。” 沈白梧揪起姬玉的领子,还没开口就气得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卑鄙……无耻!” “是啊,你们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么?”姬玉的目光越过沈白梧落在我的脸上,笑意深处晦暗不明。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问道。 带着荷叶清香的风撩起他的衣角发带,在白墙黑瓦的雅致背景里他一袭紫衣独自鲜活着,毫无愧色地轻描淡写道:“我反悔了。” ※※※※※※※※※※※※※※※※※※※※ 我常常为姜酒卿和姬玉过于理性,不能谈甜甜的恋爱感到心塞。 以至于有一点玻璃碴里的糖都露出老母亲的微笑。 学棋 沈白梧和姬玉不欢而散。回雪明阁的一路上沈白梧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居然晕倒在了院门口。仆人们都赶来把沈白梧搀扶起来送到床上,大夫急匆匆地跑过来诊了脉开了药,一再嘱咐说沈白梧之前重病跪在雪地里受了凉,如今身体脆弱得很,千万不可生气愤怒亦不可消耗心神。 我们都应下,待大夫和其他仆人退去后,顾零纳闷地问我发生什么了。我便一边照顾沈白梧,一边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顾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道:“所以你……是被姬玉下毒才帮他做事的?” “可以这么说。” “这……你居然不是因为喜欢姬玉……”顾零没把话说完,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奇珍异兽一样,看起来在他的固有认知里女人们都会喜欢姬玉。 我淡淡一笑,问道:“他是不是从小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 “何止于此啊!我怀疑他是不是专为女人生的毒药,没有姑娘不为他神魂颠倒的,你说是因为他长得好看……”顾零说着说着似乎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