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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可能搜自己的身。 文蛋蛋滚到林擎身侧,趴在他手腕那条黑线上大吸特吸,最后满意地打个饱嗝。 片刻之后,林擎恢复了点力气,从文蛋蛋身上取下一个小袋子,按文臻的指示,该吞的吞,该敷的敷,把身上的伤都处理一下。 文蛋蛋又滚了回去,它身躯小,每次只能团身抱住一个袋子或者瓶子。 林擎叹为观止地看见文臻撕开颈部的……喉结? 等等,搜身的人为什么没有看见文臻有个喉结! 女人有个喉结,不觉得奇怪吗! 文臻慢条斯理撕开咽喉上的假皮肤,从“喉结”的位置取出一个小瓶子。 她知道,不奇怪。 因为她的恶名在外,那些给她搜身的嬷嬷们都全副武装,小心翼翼,谁还会在意到一个女人微微有些凸起的喉结? 看见了也顶多想着这女人果然像个男人。 她们得了嘱咐,很小心,连文臻的手腕,背心,头发里,那些传说中会藏着暗器背弩的地方都摸了一遍。 文臻早有预料,这些地方都没藏东西,藏了也留不住。 但是谁会想到喉结这玩意呢。 她从那小瓶子里倒出几滴黑色的液体,倒在牢狱一侧的水碗里,水总是会给喝的。 这是她近几年配出来的具有强腐蚀性的药物,只需要少量,稀释开来,就可以腐蚀很多东西。 还没来得及给燕绥也备上一份。不过她擅毒,燕绥擅机关,她猜当日就算德妃不去救燕绥,燕绥一定也有办法自救,只是想必伤害会更大一些。 她将瓷碗里的毒水泼在自己牢门的锁链和锁上。有细微的滋滋声响起,白烟腾起,她示意林擎捂住口鼻。 剩下的半瓶让文蛋蛋带去给了林擎,林擎笑了笑,却将瓶子收起,道:“这么个好东西,可别浪费了。”说着拖过水碗,手指伸进水面,片刻之后,水面凝冰,再片刻之后,他拈出一根闪闪发亮的冰针。 文臻便点赞,就知道林帅一定有办法。 林擎拈着那根冰针,眯着眼,对着锁孔一阵捯饬,过了一会儿,咔地一声,锁开了。 文臻这回点了个双赞。 林擎得意洋洋一鞠躬:“见笑。” 文臻赞:“林帅真是无所不通。” 林擎笑看她一眼,他就喜欢这女子的开阔,他展示的这般技巧,分明是下九流偷鸡摸狗之技,寻常女子见着,多半都会不齿,为此扼腕心中偶像崩塌也是难免。大概也只有侧侧和她的儿媳妇,两个奇女子,会在此刻两眼发光,真心赞誉。 他笑道:“当年穷困潦倒,和侧侧流落街头,靠这些雕虫小技,险些当上浪子班头,如今想来,那倒是最好的岁月。” 是最好的岁月啊。 撬锁偷了地主老财家的金银,大部分散给了乞丐流民,留下一点两人吃喝,再留下一点给侧侧买花戴。 记得他去偷的时候,侧侧非要跟,小小年纪,主动望风,结果太过紧张,风吹草动都暴起三丈,他便一手拉着她,一手撬锁,掌心里的小手滑腻腻的,他时时分神,总忘记自己在做什么,那锁拨了好久才开。 他眯着眼感叹:“二十多年了,技巧倒还没生疏。” 怎么会生疏呢,之后二十多年,边关苦寒,长夜难眠时,便常常披衣起身,走入内间,那是一间挂满各种锁的房间,他慢慢地,一把一把地开过去,从月上中天,开到云淡星沉,日出霞生。 只是那开锁的人,掌心再没有那只滑腻腻的小手。 便也那样一夜夜地过了。 耳边响起文臻微带唏嘘的询问:“林帅既然能开锁,为何不……” 文臻的疑问是真实的,能走为什么不走,为何要在这大牢里苦捱,更要紧的是,如果不是对于林擎的处置有争议,朝中很多大臣坚持此事还有隐情坚决不同意处决林擎,很可能在她赶来之前,林擎就被处死了。 林擎笑笑。 是啊,为何不走呢。 他怎会不知那么多人想要他死,之前数日夜如果不是他一直警醒,不吃不喝,时刻防备,早就死了。 可是他……想等侧侧。 他猜到侧侧会去救燕绥。这种情形只可能救一人,那么侧侧可能想着和他一起死,会不顾一切来看他。 到时候如果侧侧遇险,他还有机会救上一救。 如果侧侧愿意抛下一切和他走,他还有机会和她一起走。 至于这重伤之身,能不能冲出皇宫,冲出皇城,冲出天京,那没关系,和侧侧在一起,走一步都是好的。 如果他自己先溜掉,侧侧不顾一切来了,见不到他,可怎么办呢? 只是他没想到,侧侧会去了香宫,失去了自由。也没想到,此事还有转机,文臻以最快速度奔来,侧侧诓文臻来救他。 能彼此都平安,不用冒险,自然是很好的,他为侧侧的智慧而欣慰。 只是……终究是见不着了啊。 他笑,懒散随意地,“我啊,好久没回了,想多呆一会。” 多呆一会,和她呼吸着同一处皇宫的空气,哪怕那是腐朽难闻的,也是好的。 文臻没有说话。 同是相思彀中人,此中情意焉不知? 她想着燕绥,想着此刻他应在何处奔波,是否伤势在发作在默默忍受疼痛,是否也会在这般静而凉的夜里想着她。 她奔往天京,他出天京,三年未见,即将再见时便被大浪潮头冲散。 我甜,你还好吗? 这一切你是否如林帅一般坦然而受,虽历经苦难而心中火种不灭。 你双眼看透这世间暗昧迷雾,我不信你对那皇权森冷毫无准备,多少魑魅魍魉于暗处作祟不休,总要予他们勇气和机会走上舞台。 或者这般想会令我心中好受一些,否则我不敢去想你那一刻的痛彻心扉。 愿你受这世间坚冷而丹心不改,想着我心内还有火在烧。 像那雪中依旧有花不败。 等你我携手来采。 …… 林擎已经转了话题。 “劫狱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就算冲出天牢,天京城必定全城戒严,不许进出,想要出天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文臻笑而不语,往下一躺,对面林擎端坐着,看着她。 文臻便也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大眼,半晌,林擎问:“然后呢?” 文臻一笑,悠悠道:“然后啊……等着。” …… 绕了京城一圈的那辆囚车和那辆马车,最后停在了皇宫南门附近。 百姓看热闹的犹自未散。“文臻”在囚车内向众人行礼,道:“多谢诸位天京父老一路相送,日后江湖捞好相逢如果再开业,天京本地人氏一律八折。” 众人都欢喜相应。“文臻”却又忧伤地道:“只是怕今夜过后,江湖捞和好相逢再难有开启之日……”她唏嘘一声,挺直背脊,道,“罪臣算是无诏入京,不敢直入宫城,以免瓜田李下,有所嫌疑。还请礼部大人安排人速速进宫禀报。罪臣便在这皇城南门相候。” 她一言一动都又委屈又规矩,众人看着不忍,有人便大着胆子叫道:“文刺史,你治理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