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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局丞听够了,才虎着脸道:“没见到慕大人在此吗?有什么话应当先告知慕大人!”差役忙向慕枕流作揖求饶。慕枕流道:“究竟何事?”局丞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廖大人的家眷,在当铺兑换了些物什,离开时,不慎将兑换的银票掉在了地上,被风吹起,引起了一阵sao动。”弩室令道:“既然引起sao动,想必不是一笔小数目吧?”差役道:“街上都传说有十几万两。”局丞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万两,放在哪里都算是一笔巨资了。慕枕流脸色不变,道:“廖大人家眷是否平安到家?”局丞道:“这样一笔大数目,怕是会引人觊觎,进而铤而走险。”差役道:“应是平安到家了。”局丞道:“以我看你,还是派几个人保护廖大人为上。”慕枕流道:“此事,还是要廖大人自己开口才是。”局丞连声道是,这件事便揭过不提。晚上,夙沙不错回来,倒头就睡。慕枕流原想问他是否知道廖大人家眷在街上掉出银票之事,见状反倒不好问了。到了半夜,差役突然急促地敲门。慕枕流披衣开门。差役道:“廖大人,廖大人……自尽了!”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二章嘱托夜幕深沉,浓郁的黑色铺天盖地,仿佛要从围墙上翻涌过来。慕枕流打发走差役后,并没有回床上,而是点了蜡烛,悄悄地去了书房。局丞等人见他轻车简从,行李少得可怜,自掏腰包,准备了几套书和一套文房四宝。书是四书五经,中规中矩,最正经不过。慕枕流铺开纸,磨了墨,提起笔,慢慢地写了个廖字。门动了下,地上的影子微晃。慕枕流抬头。夙沙不错穿着单衣,站在门口:“你在写挽词?”慕枕流摇头道:“我与廖公只有一面之缘,想写也无从落笔。”夙沙不错道:“这有何难?只管写,官位不大不小,走时不老不少,家中妻妾成群,日日左拥右抱。生时享乐,死也无憾。”慕枕流道:“你查过了?”夙沙不错道:“有甚好查的?统共是一妻八妾十二通房,生了十二朵金花,出嫁了九个,还有三个。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一个两岁。”慕枕流道:“无子?”夙沙不错冷哼道:“后宅阴盛阳衰,不奇怪。”慕枕流道:“那十几万两银票的传闻属实?”夙沙不错道:“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十几万两的银票,我只知道,以他的俸禄绝供不起家中妻妾的开销。”慕枕流搁笔,将纸举起来看了看,又慢慢地折起,丢入纸篓里,端起蜡烛往外走,路过夙沙不错的时候,脚步微停:“你也要写字?”夙沙不错道:“文官都像你这样?”“怎样?”“半夜三更不睡觉,没事就到书房练笔?”慕枕流笑了:“像我这般勤奋的不多。”夙沙不错松了口气道:“好在像你这样的不多。”“何解?”夙沙不错负手越过他:“不是每个枕边人半夜三更被吵醒之后,都像我这般好讲话。”慕枕流:“……”前军器局掌局自尽之事在平波城掀起轩然大波!加上他的家眷在当铺兑换到十几万两银子的传闻,一时间,各种流言甚嚣尘上。老掌局的“自尽”,也被凭空添加了“畏罪”二字。局丞等人一大早就来衙门探听消息,嘴里不停地说:“廖大人此举,真是大大地出人意表啊!”慕枕流让他们稍安勿躁,静待知府的消息。尽管老掌局是军器局的人,但人命官司是知府的职责,昨天夜里派人通知的也是知府衙门的人。发生这么大的事,局丞等人都没心情处理公务,坐在一起就这件事展开了浮想联翩的讨论。慕枕流十分沉得住气,一个人坐着看公文。过了晌午,知府突然派人传唤牌室令。牌室令吓了一跳,问道:“传……传唤我作甚?”衙役道:“小人奉知府大人命令行事,余事不知。”牌室令被带走后,其他几个室令惶惶不安,果然,没多久,弩室令、弓室令、甲室令和杂室令都被一一带走。杂室令是最后一个,他走后,局丞语气悲凉道:“大人,恐怕接下来就要轮到你我了。”慕枕流从书中抬头:“循例问话罢了,局丞大人不必紧张。”局丞压低声音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知府是瞿副阁的人。”慕枕流立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他口中的瞿副阁是凌霄阁副阁主,瞿康云。在庄朝,只有登入凌霄阁,才能被称为相。好比沈正和如今是凌霄阁阁主,即正相,瞿康云是副阁主,即副相。方横斜虽然权倾朝野,但官位始终是天机府主,是不能被称为相爷的。当年,方横斜还未横空出世,凌霄阁被沈正和、瞿康云把持,两人各自为政,斗争多年。后来,沈正和受今上厌弃,瞿康云被打压,短短几年,凌霄阁数度易主,势力大不如前,方横斜带领天机府另辟天地,凌霄阁被架空,不再是朝政中枢。这次,南疆王冲击皇城,令方横斜失去圣宠,沈正和趁势复起,凌霄阁再受重用,一直韬光养晦的瞿康云也借机卷土重来。朝中局势变换,地方势力自然也会受到影响。比如平波城。知府是瞿康云的人,是瞿系。总兵是方横斜的人,是方系。自己算是恩师的人,是沈系。再加上,因为直属天机府,而直接归入方横斜旗下的军器局。平波城的水,简直浑浊得一塌糊涂。老掌局的死将成为一颗石头,丢入浑水中,不知会引来多少浑水摸鱼的人,也不知会搅乱多少趁火打劫的心。“我只希望能早日查明真相,告慰廖大人在天之灵。”慕枕流收拾心情,端正态度。局丞摇头道:“大人想得太简单了。廖大人劳碌了大半辈子,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怎会突然自尽?而且廖大人过世还不到一日,自尽之说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个个说得煞有其事。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慕枕流道:“依局丞大人之意?”局丞满脸愁容,摇头道:“我一个小小的局丞,如何参悟得透内中乾坤。大人是沈相门生,高瞻远瞩,自然比我看得长远。”正说着,知府就派衙役将局丞带走了。他走时,脸上流露兔死狐悲的感伤,看得慕枕流心头一跳一跳的。“好端端的,上演什么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