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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身经百战,早就看出周骋“没安好心”,于是她当机立断,让人把周骋锁进小黑屋了。 这间小黑屋,周骋十岁地就曾顺利逃脱。 因此,等到周大太太派人去给他送饭菜时,周骋已经无影无踪。 周大太太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她也顾不上了,小兔崽子又不是头回离家出走,大不了就是又被关进大牢,反正过几天没钱花了就会回来了。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宫门外面有几位周家的长辈为了请小皇帝提前登基,激动得晕死过去了。 其中有一位还是真晕,这事儿闹大了,太医院和棺材铺的人全都出动了,杨皇后和毛贵妃感激涕零,赏了几车东西,自从太祖爷驾崩后,宗室营里哪里同过这么多赏赐,若说不眼红是假的,周大太太让人去买蒙汗药,浸到帕子上,给公爹周子龙送去...... 宫门前的事儿,便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伴随着那些真的长翅膀的鸽子,飞出了京城,飞去大齐朝的四面八方。 燕北郡王坐在马车里,一边嚼着rou脯一边把一封信递给沈彤。 rou脯是云七亲手烤炙的,虽然云七不会煮饭,但是她做的烤rou却是一绝,这些rou脯是她连夜烤出来的,两个大油纸包,两个孩子每人一包,必须吃完,她的孩子不能瘦骨嶙峋,白白胖胖才好看。 这封信不是鸽子带来的,而是从京城六百里加急送来的。 六百里加急,不是用的官驿,而是燕北郡王自己的传信兵。 他得意洋洋:“姐,我的传信兵还不错吧?” “嗯,秦王手下也不过如此了。”沈彤赞叹。 “这两年我在深山老林里可没有闲着,姐,我还能做得更好。”燕北郡王又把一块rou脯塞进嘴里,吹弹得破的脸蛋撑得鼓鼓的,看上去像只白嫩的小包子。 沈彤拍拍他的脑袋,把怀里的桔子递给他,腾出手来专心看信。 “哈哈哈”,沈彤大笑,杨锦程是个人才,不,何止是杨锦程,宗人令也是人才。 当然,迫使杨锦程这样干的是萧韧,萧韧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燕北郡王撩开车帘,冲着外面喊道:“把可意儿叫来。” 可意儿在后面的车上,他正眉飞色舞地对芳菲说道:“妹子,你要相信哥,只要你的脂粉铺子开在燕北,哥保证让你赚得杯满钵溢。” 大饼冷哼:“干嘛?燕北的土匪们都喜欢涂脂抹粉吗?” 可意儿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这时,有人隔着车窗喊道:“意儿哥,公子叫你过去呢。” 车停下,可意儿跑了出去,片刻后,他再回来时,有正经事要忙了。 “那谁谁谁,看看传信兵走了没有,往燕北城送信,快,六百里加急!” “意儿哥,急什么,咱们再走上十日就到了燕北地界了。” “你懂个屁,公子把时间算得刚刚好,一天都耽误不得。” 一骑扬尘,向着燕北的方向而去。此番燕北郡王出关而来,他走了一路,也把他的传信兵留了一路,从京城到燕北,有二十名传信兵,十个联络点,这些传信兵都是燕北的冰天雪地里训练出来的,骑术好,能吃苦。 十日之后,燕北下了今冬的第二场雪。 桔子的猫生里,还是第一次看到雪。它很是郁闷,放弃了自己的笼子,整日窝在沈彤的皮斗篷里。 小柴可没有桔子这样的待遇,虽然燕北郡王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棉衣、皮毛斗篷,还有大得出奇的皮帽子,可是小柴的耳朵还是生了冻疮。 他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可怜的耳朵,悲从心来。 “芳菲,我记得蓝师傅有个冻疮膏的方子,他没有传给你吗?” 芳菲摊摊手:“传是传了,可我没做过呀,再说材料一时也找不齐。” 小柴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太可怜了,他要去的地方是物华天宝的西安城,而不是飞雪连天的燕北。 西安城里还有数不清的姑娘在等着他,可他却要与熊瞎子为伍。 “芳菲,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粗糙了?” “脸还马马虎虎,就是你的手怎么变胖了,该不是手上也要生冻疮了吧?”芳菲伸出自己的手比了比,没错,小柴的手就是像要生冻疮。 小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那怎么办,我听人说生过冻疮就会年年生,我的手曾经那么修长漂亮,现在就要变成冻rou包子了......” 车轮轧在积雪上,咯吱作响,车辙印在雪地上蜿蜒,雪花漫天飞舞,眨眼间就将一切痕迹遮盖得无影无踪。 自从进了燕北境内,云七便没有了精神,马车停下时,她便看着一望无垠的雪地出神,以至于沈彤不得不找了顶罩着轻纱的帷帽给她戴上。 沈彤在燕北住过,她知道在雪地里久了会眼盲。 她知道的事,云七当然也知道,可是却执拗地把帷帽扔到一边。 一日,她忽然指着远处的一片雪压着的松林说道:“那死鬼追到这里来,我给了他一巴掌,早知他会死,我就多打他几巴掌了。” ------------ 第五二五章 先生应如是 燕北郡王和沈彤对视,姐弟二人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 被执拗老娘和死鬼老爹夹在中间的孩子,太无奈了。 白桦林中马铃声声,树枝上的积雪纷纷而落,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雪空,哨声未止,便又是一声,一声接着一声。 燕北郡王笑道:“三长一短,接我们的人到了!” ...... 燕北城,大都督府。 杨勤推开窗子,窗外的雪花有铜钱大小,他望一眼阴沉沉的天空,这场雪不知还要再下几天。 他愤愤地摔上窗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这两日,又有小股的鞑子闯进村子里抢粮抢牲畜。 这只是小事,无关痛痒,每年冬天都会如此,杨勤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便大动干戈,何况,现在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他的儿子,他的嫡长子,尸骨未寒! 只要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杨锦轩,杨勤便觉心肝脾肺无一不是痛的。 杨锋、杨敏、杨锦程,我要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