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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慢待官媒婆。听闻人说,府上的两位姑娘不守规矩,被周相家的姑娘把脸打得稀烂。我们总要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不然崔家饶不了我们,我们的名声也就倒了。” 林大哥、林大嫂顿时气短,心说这事儿怎么传到官媒婆耳里了,急巴巴想要辩解,那边却只咬死了非见林月不可,而且就是现在。 这回就连林元卿也是无计可施,林月那样肯定不能见人,露面就算是把“不守规矩、被周袅袅把脸打得稀烂”这个传言坐实了。 于是一家子只能看着官媒婆扬长而去,都不敢有一点怒色,只怕惹怒了官媒婆出去乱说。 门还没关上,林大嫂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硬生生被气晕厥了。 林大哥赶紧掐人中掐虎口,林大嫂幽幽醒来,大哭一声:“我儿,被孟氏害惨了!” 林元卿满头冷汗,又羞又臊,忙着想溜走,却被林大嫂扑过来揪住袍脚,嚎啕大哭:“小叔,你说过要管孩子的,这孩子被害惨了,这么好的亲事,活生生就这么折腾没了,这就是个搅家精、大祸害啊!你说你当年啥不好娶,非得和她裹搅在一起……” 林大嫂是气急了,啥都敢说,林大哥理智尚在,忙着去堵她的嘴:“快闭嘴!谁也不想这样……哎哟!” 却是林大嫂气疯了,转过身就给了他一爪子,脸上五条血槽从上贯穿至下,血珠子呼呼的冒,火辣辣的痛。 林大哥觉着很没面子,使劲把林大嫂一推,赌气往里走:“我不管了,你爱怎么就怎么!” 林大嫂提起烧火棍就往外跑,是要去收拾孟氏。 林元卿怎能让她打上门去,那样的话,他堂堂祭酒当真是颜面无存了,于是拦住林大嫂苦口婆心地劝。 然而林大嫂早年就是一村妇,逼急了什么都顾不得,指着他道:“你额头正中这道红痕,只怕也是那个搅家精挠的吧?有道是长嫂如母,你教训不了她,大嫂替你收拾她,让开!” 林元卿听她提到自己额头正中的红痕,不由一阵沮丧,这是那天夜里被蒙面人用刀尖割伤的,之后他一直努力想要消除这伤痕,奈何无论如何也消除不掉。 对着外头,他只说自己是摔跤擦伤的,别人调侃是孟氏挠的,他也默认了。但心里真的是很害怕,总觉着会有一天,那个刺伤他的人会凭着这条红痕,将他推到人前,让他无处可逃。 趁着林祭酒发呆的这会儿,林大嫂已经勇猛地冲了出去,直奔祭酒府,她又jian猾,收了棍棒,和颜悦色地问:“弟妹在哪里?我来看看她。” 孟氏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中,下人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说了。 林大嫂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门锁砸了,从床上把娇滴滴软绵绵的孟氏拖下来,举着烧火棍一顿好打,边打边骂:“以后还敢祸害我女儿不?祸害了自己的女儿还不够,还要害我家的,今天我就让你晓得这种苦楚。” 可怜孟氏从始至终就没做过重活,哪里打得过曾为村妇种过田地的林大嫂,被打得满地乱滚,披头散发,又哭又叫,这辈子就没这么凄惨过。 林元卿匆匆赶回来将二人分开,看着孟氏的凄惨样,林大嫂的彪悍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林大嫂一招得手,还不肯罢休:“小叔,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算数,算数……”林元卿只巴不得赶紧打发走这个有辱斯文的大嫂,什么都肯答应。 林大嫂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孟氏嚎啕大哭,挣扎着朝林元卿爬去:“你就放纵他们这样欺辱我?我嫁给你时你是怎么说的?” 林元卿烦死了,既要忙着掩盖丑事,又要忙着给她请大夫,见她不晓得知情识趣,就骂道:“你活该!我今天亲眼瞧着阿月的亲事黄了,名声也险些坏了,都是你搞的鬼!既然这么舍不得前夫和女儿,你就回去和他们过!” 孟氏如遭电击,咬一回牙,平静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364章 官窑场 午后,灼热的阳光把能够顾及的地方烤得白花花一片,天气热得能看到地上升腾的热气。 田幼薇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窄袖束腰纱袍,头发绾成男儿发髻,戴一顶遮阳的斗笠,行走在朝廷新开办的修内司官窑场地上。 小羊在她前方走着,不紧不慢地视察着窑场上的各项设施修建进度,不时回头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你觉着这个如何?龙窑为什么要建在山坡上,前低后高?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吗?” 田幼薇很耐心地和他解释:“只有这样才能让风流通,让火烧得更旺,达到想要的热度,才能烧出好看的瓷釉,最好的把桩师傅能根据火焰的颜色,判断出该加柴还是减柴。 这里头的学问很大,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哥没天赋,不行,阿璟有天赋,却也不能只是烧窑,孟师傅年纪太大,我好愁没有好的把桩师傅……” 小羊信心满满:“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将来必然给你配个最好的把桩师傅!” 二人边走边聊,惹得负责此事的修内司官员频频张望,纷纷猜测这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俊俏小伙是什么人。 田幼薇颇有些不自在,总担心被人识破她是女扮男装,再被赶出去,紧张着紧张着,讲话都有些颤抖了。 “你怕什么?”小羊看出她的紧张,不由笑了:“就这样也吓得发抖,以后长期如此那可怎么好?” 田幼薇小声道:“我是太想做这件事了,得失心太重,所以才会失态,习惯就好。” 她一想到即将和最好的制瓷匠人合作,制作出最好的瓷器,就忍不住地激动,就特别渴望能达成愿望。 此时此刻,自家那个窑场已经不能吸引她了,这个选建在皇城旁边凤凰山下的修内司官窑才是她最想来的地方。 小羊看到她眼里的亮光和向往,也跟着心情变好:“我一定会尽力让你达成所愿。” 田幼薇俏皮地道:“公爷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让阿璟努力挣钱回报一二了。” 小羊的笑容越发灿烂:“阿璟也该回来了,我派了人去码头上接他,晚上我给他接风,你们全都来。” 二人走到山坡顶上往下看,但见不远处皇城巍峨,琉璃熠熠生辉,坡下官窑场人来人往,热火朝天。 田幼薇道:“皇城好大!” 小羊叹道:“这算什么?从前汴京的皇城才叫大呢,可惜,你我都不曾见过,这辈子只怕也难得有机会见着了。” 田幼薇心里一动:“小羊,我没问过你,你想不想北伐?” 北伐,收回被丢失的半片河山,一血帝后妃嫔宗室大臣被俘的耻辱。 “做梦都想。”小羊轻声道:“但我暂时还不敢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