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言情小说 - 虐文女主只想炼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1

分卷阅读161

    在下风。

    若是主人再不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毓在蛇背上颠来颠去,却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他的神魂被困在了一个寒夜里。

    他忘了自己是个报上名字能止小儿夜啼的大能,如今他自己不过是个四岁不到的小儿。

    就寝的时辰早过了,但他却不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而是在逼仄狭小的车厢里。

    马车颠簸得厉害,冷风从织锦车帷下钻进来,虽然阿娘尽力将他搂在怀里,那冷风还是往他骨头缝里钻。

    “阿娘,我们要去哪里?”他打了个呵欠,“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阿娘紧紧搂着他,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们去阳城外祖家,很快就到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我还要喂阿银呢!”

    阿银是他新得的小马驹,比月光还要白还要亮,是爹爹送他的。

    “对了,爹爹呢?”他道,“我们走了,爹爹知道么?”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脸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阿娘,你哭了?”

    不等她回答,拉车的马忽然嘶叫一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夫不知说了句什么,阿娘跳下车,用衣裳将他一裹,抱在怀里,发足狂奔起来。

    他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听见有人惨叫,他正想伸长脖子看个究竟,被阿娘一把按在怀里。

    阿娘抱着他跑了很久,周围的草越来越高,越来越密,阿娘蹲下来,把他放在地上,捂住他的嘴:“嘘,阿毓,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声,知道么?”

    苏毓点了点头,小声道:“爹爹去哪儿了?”

    “你爹爹……”阿娘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撞得他有点疼,“等你长大了阿娘再告诉你。”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阿蓁——阿毓——”

    “是爹爹!”苏毓兴奋地叫起来,“爹爹——”

    接着他什么也看不清了,所有的颜色,所有的光,所有的气味和声音都搅合在一起。

    有阿娘的哀求,裂帛般的声音,红色的月亮,铁锈一样的气味。

    爹爹找到了他们,杀死了阿娘,全都是因为他不听话。

    第80章 nbsp; 亦真亦幻

    阿娘软软地倒下来, 苏毓连忙跑过去,跪在她身边,推推她的身体;“阿娘, 阿娘……”

    爹爹牵着他的玉骢马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刀在月下闪着冰凉的光, 什么东西顺着刀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草丛里。

    他推了好一会儿,阿娘不理他, 他仰起头:“爹爹,阿娘睡着了么?”

    爹爹背对着月亮, 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不说话, 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布囊,打开, 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皮水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生rou, 连着皮毛,在皎洁的月光下, 像丝缎一样光滑,比月光还白,比月光还亮。

    苏毓隐约想到那是什么,退后了一步:“这是什么?”

    爹爹蹲下身, 像平时那样轻轻地揉揉他的顶发:“这是阿银的血和rou,给你吃的。”

    “那阿银呢?阿银在哪里?”苏毓向四周张望。

    爹爹道:“傻孩子,阿银杀了给你吃rou,自然没了。”

    苏毓紧紧抿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吃,我不吃阿银的rou。”

    爹爹把rou和水囊仍旧包起来,搭在他肩上,然后握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指指前方黑黢黢的密林:“穿过这片林子有个山坳,到了那里才有人家,可以给你东西吃,若是你不吃阿银的rou,不喝它的血,你就会饿死渴死。”

    苏毓眨了眨眼,一滴泪珠落了下来:“爹爹,我要回家。”

    “你没有家了。”男人道。

    “叔伯婶婶,堂兄堂姐他们呢?”苏毓忽闪了一下长睫毛,大眼睛里泪光盈盈。

    一片云飘过来,遮去了月亮,这下更看不清爹爹的脸了。

    “那我……”苏毓想了想道,“阿娘和我去外祖家……”

    男人淡淡地一笑:“你外祖家也没人了。”

    怎么会呢?苏毓感到困惑,阿娘说外祖父是什么侯,他随阿娘回过一次阳城,外祖家的宅子特别大,走也走不完,人比他家还多,有许多舅舅和舅母,还有许多表兄和表姐,怎么会没人呢?

    男人柔声道:“若是不信,你就去阳城看一看吧。”

    他觉得爹爹今晚很古怪,心里越来越不安:“爹爹,我是在做梦么?”

    男人笑而不答,弯下腰抚了抚他的脸颊:“要探求大道,先要断绝尘缘,你是应天命而生之人,长大后也会走上这条路,到时便懂了。”

    他说完拉起他的手,把满是血污的弯刀塞进他手里,拍拍他的头,直起身,抱起他阿娘放到马背上,阿娘歪倒下来,在玉骢马雪白的皮毛上拖出长长一条深色的印子。

    爹爹把娘扶好,翻身上马,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踢马腹,便转身走了。

    苏毓赶忙追上去:“阿娘,爹爹,别扔下我……”

    一边跑,一边用手背抹眼泪,阿娘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他顾不得了,玉骢马撒开四蹄疾奔,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弯弯的山道上。

    他追了很久,终于追不动了,沿着原路走回去,坐在那块林间空地上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困意慢慢笼罩上来,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便又是在奔驰的马车中,阿娘紧紧地搂着他。

    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

    小顶在王老六的摊位上从清早蹲到黄昏,作伴的鱼虾陆陆续续被人买去了,她还在。

    驻足询价的人倒是不少,还有人把她拿在手上掂了掂,但一听要二十块上品灵石,便把她放回原处,顺便将王老六挖苦一番。

    第二日,王老六学了个乖,让儿子守着摊儿,自己揣着香炉去专卖古物器玩的铺子,向店家兜售。

    倒是有几个店主人感兴趣,一问价钱,便即摇头:“你这玩意儿,大小是个香炉,形制却是炼丹炉的形制,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