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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死xue,迫使他必须带我们活着离开。”“逃跑?”端阳瞪大眼,“我们要逃出去?”“不然呢,坐以待毙?”林辰掀开一些盖在身上的实验服,反问。“但是我们怎样才能劫持他?”端阳想了想,“解剖室里有很多刀,实在不行我还可以上载玻片!”林辰冷冷道:“这里的监控系统告诉我们,一旦你贸然拔刀制住他,很快就会有士兵冲进来用伪劣AK把你打成rou酱。”“那……”端阳打了个激灵,脸皱了起来,“您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要在监控下,不动声色地制服那个面具人,让他带我们出去,可这怎么才能办到?”“我不知道。”“诶?”“只有一个大致方向。”“什么方向?”“比如你现在炼个迷心蛊一类的药吗?”“什么东西?”端阳满脸不可思议。“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种让他吃下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乖乖听我们话的药物,比方说类似于喷一下就能骗人交出所有家产的迷幻喷雾。”“不存在这种药物,那都是骗人的。”端阳正色道。“这样啊,你太诚实了。”林辰颇为遗憾地说道,“那我们完蛋了。”端阳突然道:“你是说,刀不行,但下药可以?”林辰点头:“刀不行的原因很简单,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你很难在监控下用冷兵器隐蔽地制住他的命脉。”“那如果是针头呢?”“嗯?”“小型针管注射器……”端阳看着外间的猴子,突然说道。林辰心念电转,明白了端阳的意思:“我想,姑且可以一试,不行也是死,没什么大不了。”端阳长长吸了口气,哭笑不得:“林顾问,您都病那么重了,能不开玩笑了吗?”“开玩笑很好,起码可以掩饰我现在的真实心情。”“你为什么要掩饰?”“因为我怕你知道我现在病得快死了失去坚持下去的信念啊。”“林顾问……”青年医生再次愁眉苦脸。“端阳。”林辰突拔高音量。他眼前的青年人再次打了个激灵。“如果你想活着走出这里,不要再把任何情绪写在脸上。”“我……我尽量。”【二】雨林的落日渐渐从夏姿山脉一侧降下,黑暗逐渐覆盖上整片森林。刑从连的前手下们早就四散开来,各自干活,他则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抽烟。外间是饥肠辘辘的高孟人分食仅存干粮的声音,炭火烧得噼里啪啦,混合着父母安慰子女,情侣相互诉说的声音,当然,还有医生最后一遍检查病患状况的声音,总之那些轻柔的高孟语落在刑从连耳中,很难得让他觉得烦躁。他把烟头弹远,在干草堆上睡下房门被人推开,段万山蹒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刑从连张了张嘴,未等他开口,段万山一把将门关上。门关上的那瞬间,段万山整个人像是被抽去脊柱,以rou眼可见的状态垮塌下来,砰地摔倒在地。刑从连蹭地站起,将人扶到干草堆上躺下。段万山躺在草堆上,像是一截蜡烛已经燃烧到生命最后时光,已经用尽他的所有力气。他微睁眼,用一种虚弱却认真地目光注视着他,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刑从连非常不愉快:“段老师你这个样子不对,很像是要托孤,但我不想听。”“不是托孤。”段万山挣扎着,想要伸手在怀里翻找,“我怀里揣了瓶酒,快拿出来看看有没有摔坏。”刑从连低头,见段万山右手颤抖,拉了半点都没有拉开夹克衫拉链,他挑了挑眉,帮了个忙,果然在段万山怀里正躺着一瓶巴掌大的酒:“我老家北市的二锅头,牛栏山。”段万山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坐起。刑从连实在看不下去,将人扶在墙上靠好。段万山将酒瓶递给他。刑从连并没有接:“这算什么?”“谢礼。”“礼太轻。”“但情义重。”段万山的手执着地举在半空中,并说:“这是我千辛万苦托朋友从北市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喝,放了整整十年。”“那我就更不能收了,因为你下句话肯定要说,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机会喝了。”刑从连撇了撇嘴,非常冷酷地道。“哈哈哈哈哈哈。”段万山突然爽朗地笑起,他笑声虚弱,有种看淡生死的洒脱。他不知道拿来的力气,用力拧开瓶盖,径自灌了一大口:“我还有机会喝。”月光下,医生面色惨白,大概是人之将死,刑从连意外从段万山那张老农似的脸上,看出一些年轻时的英俊味道。其实年轻时这个词也不对,他看过段万山的简历,这位医生刚过四旬,按联合国现有的年龄阶段分类,四十多岁还只是青年。但大概是在达纳的岁月太催人老,段万山看上去远超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刑从连忍不住开口:“你不能死。”“人都是要死的。”“你现在的状态让老子觉得,老子千辛万苦来达纳帮你救人,你看到我就放心了,说死就死,让我觉得帮你就是害死你。”段万山摇了摇头,他弓起膝盖,将裤腿一层层卷起,刑从连这才看到裤管下掩盖多日的伤口。那应该是贯穿性的枪伤,被一根木棍堵住伤口,腐烂的伤口中,泥浆似腥臭的血还在渗出。段万山似乎是在伤口上敷了草药类的东西,但对于枪伤来说,这种治疗根本是杯水车薪。刑从连抬起视线,看着医生喝酒后,略显红润的脸,但他很清楚,这种红润更像是回光返照。“败血症,毒素已经侵入全身,截肢都没用,不过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如果你不来我也得死。”段万山说,“不过就是死得不太值了。”“你觉得你现在死得就值得了?”刑从连反问。“哈哈。”段万山的胸膛因为笑意和病痛而起伏,“我这属于撞上只好硬抗,要不然呢?”段万山反问一句“要不然呢”,刑从连突然细想了下,不然就是放下上千高孟人不管,独自逃生,对于像段万山这样的人来说,并不存在这种选择。他再次冷笑,他发现自己冷笑的次数自从来到达纳后与日俱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活着,在你接下来的一生中,说不定可以拯救比外面多十倍甚至二十倍的人?”“在我中弹之前,也并不知道自己会死。”“如果你知道自己会死呢?”刑从连坚持。“你非要问这么苛刻的问题?”“这是个非常有趣的命题,问将死之人这些问题,很有意义。”段万山垂下眼帘,仿佛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