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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陆衡了。按照剧组的筹备计划,这种事情原本是要保密的,不过方恺之实在爱惜陆衡的人才,所以才会在电话里讲明白。就是希望陆衡能够知难而退。陆衡很理解方导的苦心,他低垂着眉眼,看着手里被剥的白白嫩嫩的虾仁儿,然后把虾仁儿扔进卫麟煊的碗里,没有吭声。卫麟煊这回连脑仁儿都疼起来了,他抓了抓脑袋,认倒霉的说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然而这一次,面对千夫所指的质疑和不看好,卫麟煊确实帮不了他什么。这一次,只能靠陆衡自己。卫麟煊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看着坐在餐桌对面一直默然无语的陆衡,“你好好准备试镜吧,爸爸和爷爷那里,我会安抚好的。”******方导的试镜安排在二十天后。具体地点就定在燕影场的某个摄影棚内。当陆衡一行人抵达酒店的时候,这里已经乌泱泱挤满了人。放眼望去,几乎娱乐圈内数得上名字的二三线艺人,只要身上没有片约通告的,全都守在宴会大厅外面的走廊里。陆衡一眼扫过去,发现了很多熟面孔,其中就有上辈子男主角的扮演者顾宇。对方似乎也注意到陆衡的目光,他在原地站定,冲着陆衡的方向点了点头。陆衡回以一个很友好的笑容。赵淼特别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陆衡刚说了句放松点儿,站在走廊上维持秩序的副导演立刻走了过来,开口说道:“方导让您过去。”这个副导演是方恺之的老班底,之前拍摄时大家都合作过。当然也知道方恺之对陆衡的寄予厚望。因此对陆衡的任性更是无法理解。趁着引路的功夫,副导演欲言又止的劝道:“小衡啊,你也算是我们大家看着成长起来的。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年轻人得听劝呀。听人劝才能吃饱饭。”陆衡微微一笑。副导演拍了拍陆衡的肩膀,敲了敲会议大厅的门。陆衡推门而入,铺着高级羊毛地毯的会议大厅一片空荡,只在大厅尽头留着一排桌椅,后面坐着方恺之和剧组的其他主创人员,英顿集团的董事长王仲豪,其他制片方和投资商的代表,以及女主角邵琼芳,还有一位……是影片原定的男二号扮演者顾润清。空旷的场地旁边竖着一架摄像机,镜头对准了大厅中间。陆衡走上前,还没做自我介绍,方恺之抢先开口道:“陆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男主角的合同。”方恺之掷地有声,坐在他旁边地王仲豪不动声色地看了过来,也帮忙劝道:“陆衡呀,方导的用心良苦,你应该有所体会。还是别辜负了方导的厚爱吧。”陆衡目光清澈地看着方恺之,这二十多天,他接了不下三十个电话,全都是之前合作过的圈内好友劝他不要任性的。甚至就连赵淼都表示过不要试镜了,只求陆衡签完别冲动。没有人看好陆衡以十六岁的年龄出演四十五岁的闻人敬,大家都担心陆衡再闹下去鸡飞蛋打,反而影响了他自己的前途。陆衡不是不知道大家的好意,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坚持。“方导,我还是想尝试一下闻人敬这个角色。”方恺之板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陆衡。受邀扮演女主角的邵琼芳笑了笑,目光落在陆衡的身上:“这孩子今年十六岁了,这是叛逆期到了吧?”也不怪邵琼芳心浮气躁。她这些年在好莱坞打拼,其实非常不容易。这次受邀回国参演方导的新片,除了是冲着方导刚刚斩获奥斯卡的实力,以及剧本的立意和深度,自然也冲着男主角陆衡在好莱坞的知名度。她认为有这两重保证,不论电影能不能拿到奖项,至少票房和口碑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原本不成问题的男主角人选竟然成了剧组的大麻烦。邵琼芳不知道这一番波折会不会影响剧组的最终构成,也不知道这部电影究竟还会不会有期待中那么精彩。她只知道面前这个小破孩绝对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原本在初次见面时,邵琼芳对陆衡的评价非常高,觉得这是个非常有潜力值得结交提携的后辈。可是现在,邵琼芳只想在陆衡身上重重打几个叉。方恺之又看了一眼陆衡,并没有让他去化妆试镜的意思,反而同身旁的顾润清交头接耳了几句话。顾润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那好,就由我来抛砖引玉吧。”顾润清起身去化妆,方恺之冲着陆衡说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你就先看看别人诠释的闻人敬是什么样子的。”言外之意,如果看过了顾润清的试镜从而自惭形秽的话,也就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了。陆衡没有做声。二十分钟后,化好妆换好戏服的顾润清再次回到试镜间。闻人敬的戏服是一套灰白道袍,外罩一层黑纱,头戴白玉冠,手握三尺剑。举手投足间皆是浩然正气,言谈举止更是儒雅温文,使人顿觉如沐春风。也正因如此,当电影后半部分,闻人敬逐渐暴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不但男主角难以置信,便是整个武林也都无人相信,这位中正仁义的长者居然会做出残害好友夺取奇遇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以顾润清的气质,原本就很符合方恺之心目中的大侠形象,此刻换上道袍戏服,周身上下的气韵更是浑然天成。因为方恺之一直想让陆衡知难而退,早在试镜之前,就跟顾润清商议过了,这会儿要试镜的恰恰就是电影里最高潮的一幕戏,也就是闻人敬暴露出本来面目后,痛斥群雄颠倒黑白的一幕戏。顾润清在场中站定,原本整齐的头发被造型师刻意弄的凌乱,他的眼睛点了红色的眼药水,看上去隐隐发红。方恺之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陆衡,示意顾润清可以开始了。场内的顾润清脸色一变,原本风度翩翩儒雅温和的长者神色间立刻平添了几抹癫狂之色,他的目光扫试过并不存在的天下群雄,双臂大张,以一种十分猖狂霸道的姿态睥睨道:“这天下奇宝原本就是有德者据之,我闻人敬就是普天之下的有德者。你父亲错就错在,不该在我之前夺得奇宝,更不该在夺得奇宝之后告知于我。他既然告知于我,便是苍天有眼,故意叫我知道。你要怪,就怪你父亲不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顾润清的神色顿时变得狰狞丑陋,再不复平时的宁静儒雅,一双眼眸更是变得浑浊狠辣,意欲择人而噬。“弱rou强食适者生存,你父亲是死在我的剑下,同样也是死在这弱rou强食的江湖准则之下。强者制人,弱者受制于人,此乃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