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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带回紫坤小楼,恰好遇见严监学正在楼前徘徊,他来不及说太多,将陆英带进了房中。“神君受伤了?!”严监学跟了进来,见陆英靠在床榻,脸色灰败,袖中的手露了出来,隐约能看到是一截腕粗的树茎,有些干枯,布满裂纹。这是元神受损的的后果,严监学是风头草,同为植物成精,对此比较了解,见他伤重到无法控制人形,严监学惊道,“你做了什么?神君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云吞没搭理他,想让陆英躺下,手刚碰到师父的袖子,从里面掉落了几片零星发黄的枯叶。修为耗尽,便如树到了秋冬,满枝荒芜,此时最好的办法是为他传送修为,保住他的元神,但云吞这方面向来不行,也有些着急起来。等在一旁的严监学走过去抓住陆英的手,凝了心神。交握的手化成两枝纠缠的枝茎,洇出幽幽青光,云吞嗅到一股草木抽芽的芳香,床上的陆英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无数细嫩枝条撑破袍子舒展出来,枯叶退去黯淡,生出一片薄薄的绿意。云吞望着长在床上的陆英树,纵然枝头青嫩,但朝下看去,尤其是根部的位置仍旧枯槁萎败,他愣了愣,问,“要浇水吗~~?”师父看起来很渴的样子。严监学凶巴巴瞪他一眼,云吞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严监学,“我也要。”云吞,“……”“哦~,好~”他连忙跑出外面从井中打来了两桶水,看着师父树虽还憔悴,但已经抽出新芽,应该伤势有所缓解,便安心将师父托付给了他,转身赶回了海底洞府。秋季天黑的早,海面翻涌,拢着一层稀薄的寒雾,白色的浪花不断拍打岸边,从海上吹来的风冻得云吞瑟瑟发抖,他法术不精,温暖决用的不好,暖和不了几分,但现在顾不上冷,云吞化成蜗牛,减少海水对身体的压力,钻进了海子中。刚接近海底洞府,就能听到喋喋不休诡谲的声音,云吞深吸一口气跟着瀑布钻进了洞府。洞中冰凉阴寒,黯淡的石壁被无数古奥晦涩的经文占满,玉石台上,黄迢的光晕比先前更黯淡了些,无数经文符咒肆意的在花灏羽身体之间穿梭。大白狐狸的袍角仿佛浸在血水中,血色朝身上蔓延。温缘站在光晕之外急的嗷嗷直叫,看见云吞进来,带着哭声道,“白白受伤了,他刚刚吐了很多血!”每一刀下去都伴随着符咒经文毫不留情的攻击,花灏羽脸色苍白,脊背却挺的笔直,手下有条不紊的划开经脉,放出蚀骨毒。“你~该~休~息~了~”,云吞对玉石台桌边的人道。花灏羽冷冷清清的睨他一眼,稳稳不动,他出声说话,这才感觉到喉咙里炙热腥甜,“就你?等着吧。”虽按原计划行事,但原计划中可从未有这些伤人的符咒经文,云吞身子骨不好,受点伤都要躺好几天,更别说要遭受元神受损之苦。这只雪苍山的狐狸寻日里对云吞冷嘲热讽,却实则拿他当知己来看,危难之际,一狐当前,将所有的伤和麻烦都拦在自己身上。玉石台上的苍帝胸口缠满纱布,绸纱中缓缓渗出血水,他周身漂浮着银紫色的光点,光点落在那头墨紫色的发上,昳丽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掬起一把。云吞一步步走到玉石台边上,感觉浑身犹如被锁链狠狠捆住,让他呼吸艰难,他褪了外衣丢在地上,露出纤瘦但坚定的背影。“现~在~还~轮~不~到~你~出~风~头~”,云吞深深看着苍歧的面孔,走到花灏羽身边,“给~我~刀~”花灏羽嘲讽笑下,抬起苍帝的手腕,寻到经脉,果断的划开肌理。洞中的符咒经文终于恐惧起来,更加暴虐的绽放出刺目的光芒,一声尖锐的哭声刺入花灏羽脑中,让他犹如万千银针同时扎入脑袋般的痛。他的手一颤,骨瓷刀顺着指间滑了下来。云吞躲开符咒伸手去抓刀,却被化出光束抢先一步夺了过去,他眼疾手快,抓住纱布将符咒幻成的光束绑了进去,猛地一扯,将飞起来的骨瓷刀强行抢了过来,而那光束不甘心的狠狠撞向刀柄。嘶。锋利的刀刃在云吞手中从小拇指斜着划到了手腕,血珠四溅,一些落在了他脸上,血呼啦的一片。他没顾得上疼,而是怔怔盯着头顶的黄迢。上面斑斑点点也被溅上了不少的血珠子,而令他讶然的是原本微弱的光晕骤然强烈了起来,温柔的将他裹在自己的光晕中,黄迢上因为陆英的血而隐隐显形的符字清楚的显现出来,构成一幅奇异神秘的图形。黄迢的光晕和符咒经文的光相互抵抗撕扯,最后被黄迢温柔的融了进去,古怪的窃窃私语继而也消失不见,云吞明明站在着海底的洞府中,却听到雪消冰融,山河复苏的声音。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初春的艳阳照耀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温暖芳香。“白白,醒醒。”温缘的声音让云吞回过神来,他见花灏羽站都站不稳了,道,“带他出去。”然后捏个避水诀给小狐狸,让他使用。“可你怎么办。”云吞抬头看了眼黄迢,笑了下,说,“已经没事了~,你们出去等候吧~,我不会让帝君出事的~”温缘还想犹豫,花灏羽伏在他身上吐出一大口鲜血,让他心疼不已,他无法再去兼顾好友,只好顺从云吞的意思离开了。洞府中静悄悄的,云吞低头望着昏迷不醒满身是伤口的男人,伸出手擦干他额头上的汗珠,看了他片刻,轻柔的握住苍歧的手腕,将刀刃贴了上去。*笕忧仙岛的十万八千里外,云大人正对着马车生闷气。妖神抱着一罐蜜浆果脯哄了半天也不见好。“我~想~宝~宝~了~,急~着~去~见~他~”,看见果脯,云大人依然很生气,用小勺子哼哧哼哧的往嘴里送。牧单捧着罐子蹲在他跟前,“我也很想吞儿,但路只能慢慢走,驭风你怕高,骑马你怕快,坐车你晕车,走路你嫌累。”他无奈叹口气,捏捏他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宅。”小蜗牛娇气的无人能比,如果不是为了吞儿和染儿,怕是连家门口都懒得出吧。云隙颇委屈,不是他不爱出门,而是他走的慢,走个五六七八天,从壳里伸出一看,还在家门口。他凶巴巴瞪他,“你~怪~蜗~?”牧单凑上去舔掉他唇边的蜜,“不怪,刚好我们出来了,带你来凡间逛逛,买些零嘴给儿子们带去。”云隙哼哼两声,“那~你~要~逛~快~些~”此时已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