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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莫名地一阵不寒而栗。 国丧乃是大事,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满朝文武黎民百姓,哀钟声响,普天之下无一人不掩面痛哭。 刘太后受了巨大的打击,原本身体已支撑不住,悲痛之余却还令太医给自己开了强劲的药方,愣是强撑着前来主持大局。 众人沉浸在丧痛中,刘太后却召来几名重臣与皇子,当着众人的面哑着嗓子道:“生死无常,谁也不曾想过先帝会因一场急病薨世,尔等固然悲痛不堪,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须立马选出皇子来登基继承皇位,否则只会令臣心不稳,民心大乱。” “不知太后心中有何人选?”其中一名老臣出列问道。 刘太后叹气说:“先帝临终前叫了景和的名字,所以哀家觉得二皇子最为合适。” 实则不管天子有没有唤过景和,在刘太后的心里,始终也是认为景和是最合适的人。 所以今日她叫来的这几位老臣,几乎都是心里偏颇向二皇子人选的。 果不其然,几个臣子纷纷跟着点头,以此达成一致。 刘太后定下此事便精神颓然,她到底老年丧子,受的打击巨大无比,如今也不过是硬抗罢了。 至于其他两个皇子的脸色她也无暇再顾。 景荣走出屋时,脸色还有些难堪。 他那三皇兄听闻天子驾崩的消息直接伤心的昏阙了过去,亦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只是等景绰醒来之后知晓刘太后已经定下了继承皇位的人选之后,只怕是更要痛苦难堪了罢。 “凭什么!”景荣走到无人之处狠狠地砸了一拳柱子。 他固然无能,可真将皇位拱手相让,他又怎能甘心。 待他瞧见景玉路过,便将景玉叫住,面目阴沉道:“难道六皇弟便一点反应都没有?” 景玉足下微顿,抬眸看向了他。 景荣蓦地对上他的目光,心里不知怎地忽然凉了一凉……那目光幽深冰冷,竟神似先帝。 景玉启唇道:“你与三皇子害了他的兄长,可曾想过日后要如何自处?” 景荣瞳仁骤缩,望着景玉心口狂跳。 “你什么意思?” 景玉敛眸,语气淡淡道:“去寻你母亲,她会告诉你该如何做的。” 景荣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眼前原先孱弱无能的六皇子竟好似一夕之间变换了个人,用着指使的语气与他说话,甚至叫景荣无法再像从前一样能理直气壮地反怼回去…… 因为他当下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周身延漫出冰冷而陌生的气息。 ☆、第 58 章 景荣回去之后忙将刘太后的意图与李妃说了。 他原也仅仅是心中怨怼不满,可在听完景玉的提醒之后, 念及景和与他和景绰二人的矛盾, 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怨怼不满,只唯恐对方一上位了就立刻将他兄弟二人戮杀。 李妃听他说出内情, 脸色变了又变,直接抬手打了景荣一个耳光。 “你这个蠢货, 怎敢做出这种事情?!” 景荣捂着脸道:“怎就是我做的?我方才话里分明说清楚这事情是哥哥所为,我不过是晚到一步替他瞒着罢了, 母亲一口一个蠢货, 是 , 我是蠢,但我可干不出你那好儿子杀人害命的事情来!” 李妃气急败坏道:“你哥哥如今就在屋里还尚未醒来, 你难不成要我这个时候进屋去打他一个耳光?” 景荣口中抱怨道:“他从前身体好的很,自己作死作出丑事, 父皇还那样护着他, 他反而身体虚弱起来了, 什么时候不昏倒偏偏这个当口昏倒……” 李妃听他这话眉头也渐渐皱起。 是啊, 即便景绰再是孝顺,何至于在这个当口伤心得昏迷不醒? 景荣当下火烧眉毛的是新帝人选, 他知晓景绰就算醒着也没戏,便也不再说对方,转而将遇见景玉的事情与李妃说了。 李妃愣愣地坐下,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脸色愈是不好。 那日太医说她给天子喂的茶水里有毒的事情, 她可从没有掉以轻心过,尤其是景玉在那种情况下便轻易令对方改口。 李妃当时无法揭发,毕竟事情的矛头是对准她的,一旦她与刘太后说出,太医与景玉承认不承认不说,那么她给先帝喂的茶就有了莫大的嫌疑。 倘若她没有知道两个儿子与先太子的事情,她兴许未必会生出胆大的念头。 可如今,倘若真叫二皇子登了位,只怕自己两个儿子真就走上了绝路。 “你听好了,我们不能让二皇子成为新帝。”李妃声音低沉得很。 景荣丧气道:“我自然也知道这点,只是不论是哥哥还是我,只怕都不够格……” 景荣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倘若景绰原先还有可能,那么在梳云楼丑事之后他就彻底没有可能了。 而景荣愚钝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李妃慢慢放下茶盏,闭了闭眼说:“这不还有六皇子在吗?” 景荣诧异地看向她,颇是好笑说:“您说的什么昏话,他一个奴婢之子,怎敢与二皇子争?” 李妃见他还一副傻憨憨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说你蠢你还生气,如今都说了不能让二皇子登位,自然只剩下六皇子了。 还有往后你给了收了那句奴婢之子,六皇子可不是你我好相与的人。” 景荣见李妃竟不是在说笑,脸上的笑意才一点一点收起。 只是他一时半会脑子里还是那句“怎么可能”。 当初娶了启国公主的是那六皇子,现在胆敢觊觎皇位的竟然还是那六皇子? 借着为先帝守丧之故,李妃终于找到遇见景玉的空隙。 彼时天色将将昏暗下来,晚膳一过,便是景玉要为先帝守灵的时辰。 李妃走到景玉面前,双眼红肿,显然刚为先帝哭临过。 “六皇子殿下……” 李妃捏着素白的帕子擦了擦脸侧,问:“倘若景荣选择了殿下,殿下能做到什么承诺?” 景玉听她这话,目光里没有丝毫惊讶,像是一早就料定了她会来找他一般。 “我没有任何承诺。”景玉声凉似水,古井无波。 李妃慢慢悬起了心,望着景玉道:“怎么,你想狮子大开口?” 景玉抚平袖口的褶痕,缓缓说道:“娘娘既然对所有事情心知肚明,便该明白,需要谈条件的人是二皇子,而不是我。” 他说完便进了殿中,不给李妃多余开口的机会。 李妃恨不能拧碎手里的帕子…… 这六皇子是什么意思她心中自然不糊涂,只是抱着几分他能心软的机会,让她可以为自己儿子多争取一些东西。 然而景玉事事比她更为通透,心肠也冷得仿佛没有温度。 他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