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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被米一笑察觉后,用半年时间在冀州布下了分坛。自从其布下分坛那日起……傲世山庄下山的九条路就再也走不通了,无论从哪条路出去,都会莫名串到另一条路上往回走,或者在一条路以为走到尽头的时候,莫名回到了出发时的起始点……傲世山庄成了走不出去的山城,米一笑无计可施,最后杀尽家眷,自己坠崖而亡,尸骨无存。”这个故事不比契丹萧太后布下的“血牢”让人轻松多少,众人只是听着耶律这这样不含感情的叙述,就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偌大一个傲世山庄,要派出多少人不停地走不停地试探,才得出他们被围困,并且围困无法可解的事实?蒋溪竹却在这让人不寒而栗的故事中露出了一个十分婉约的表情,李承祚抱臂在一旁看了许久,竟然从那个表情看出了一点儿似乎是“轻松”了的意思,不由十分赞许地挑了挑眉。蒋溪竹的表情不甚明显,他自己的精神其实还是紧绷着的,听耶律真说完,沉默了一瞬,还是道:“那契丹萧太后的‘血牢’呢,那间院子是怎么样的?”耶律真恐怕有点儿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虱子多了不痒,血腥的往事回忆多了也不过就是多恶心一回,这次抵触的表情明显少了,认真的表情明显多了几分,半晌才道:“那间院子本身就是凶宅……蒋公子可听说过萧陵?”蒋溪竹点点头。萧陵其人,论辈分是如今那位契丹太后萧氏的叔公,治国上不见得多能耐,却实打实涉及了契丹一桩党争惨案。彼年契丹王殁,身为皇后的萧氏想要通过契丹王长子生母的身份把持朝政。然而契丹王旧部不同意。萧太后铁血手腕,软硬兼施地打压了契丹朝中反对她听政的一派,最终,这派人思来想去,求到了萧陵头上。萧氏乃是契丹望族,与契丹皇室耶律一族世代交好,曾有“共天下”一说,然而萧氏内部经过几代,本家与旁支派系纷杂,本就出现了互相倾轧之事,并不如外部看去那么和谐,也根本不受“一笔写不出两个萧”这种道德约束,彼此之间的争夺很是血腥。萧陵正好属于和萧太后政见不同的那一派。反对萧太后听政的人原本打的算盘很简单,希望萧陵以长辈的身份出面,阻止萧太后入朝,却不料萧氏内部的残杀远比外部还要激烈,两人早已不睦许久,此事更不是简简单单家长里短儿地后宅是非,而是赤、裸、裸、的改朝换代。萧陵无论从私怨来说,还是从政见来讲,都是一块儿绝佳的绊脚石,严严实实地挡在萧太后听政的路上,令萧太后踢着脚疼,搬着费劲,这种令人抓心挠肝的难受终于酝酿成了杀机。在经历萧陵数次阻挠后,萧太后终于爆发——她在处理完契丹王的丧事之后,诈称夜梦先王,先王有令:朝臣几人是他割舍不下的肱骨,望这些人殉葬,与其在黄泉彼岸共谋皇图霸业。不得不说最毒妇人心,萧太后这招儿实在太损,所有人都明知她是为了打压政敌,借着做梦的名义来杀人,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到了反对她的人脑袋上——遵旨就是去死,抗旨就是大不敬,说白了还是死,无论如何都要令这些人进退不得。这时候还是萧陵反应快,直言:“先皇曾言,‘朕之臂膀,莫过皇后’,先皇若要谋求皇图霸业,皇后乃是第一助力,我们还是请皇后先行上路。”反对派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坐等萧太后这野心膨胀的老娘们如何接招儿。然而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惹一个每月有七天流血不止,还依然活蹦乱跳的动物,毕竟女人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谁也没想到萧太后当即表示萧陵说的有理,抄起侍卫的随身佩刀,直接切断了自己一只手腕,扔进火力烧了道:稚子年幼,家国未平,恕臣妾不能随先皇而去,就让这只手先去陪着先皇吧。她说完,血迹未干,趁着众人未有反应之时,早有准备的侍卫手起刀落,送了萧陵等人上路。萧陵死后,他的家宅被抄,长子与次子当场被诛杀,三子与长女一人投井一人上吊,从此此宅成了凶苑,鬼气森森。萧陵之事后不过半年,萧太后在此宅中布下了“血牢”,困杀辅政四大臣,在听政的路上一路问鼎。李承祚早就听过这段契丹故旧,此时重听,都忍不住背后泛寒,十分不合时宜地冒出“幸好朕不喜欢女人”的想法,看了耶律真一眼,又更是十分不孝地觉得“幸好朕的奶奶死得早,否则这得多大的心理阴影”。皇帝陛下算得上胆识过人,尚有如此想法,而一向自觉很怂的子虚道长更是不甘人后,意识到自己与那些昔日被困杀之人处于相同的境地,更是脸都绿了,哆哆嗦嗦地揪着那秃毛拂尘上硕果仅存的几根儿,默念“无量天尊”。李承祚仿佛终于知道这拂尘是怎么秃的了,不由多看了好几眼。蒋溪竹却没有注意到这事关拂尘沉冤得雪一般的真相,露出一个十分难以理解的表情,思考了一下才道:“唔……耶律公子,在下其实还想问,那宅子的形状如何?”李承祚看了看蒋溪竹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为了顾及其他人脆弱的小心灵,没敢出声儿,但还是十分耳聪目明的听到了他家丞相因为好修养,而彻底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一句咆哮:“废话”!耶律真被李承祚笑的莫名其妙,仍然一板一眼的回忆道:“那屋子是‘回’字形,大门朝西,东南两侧都有小门,可是我曾听替萧宅之中收尸的人说过,屋内的……尸体散落各处,甚至有的就死在门口,那段时间路过此处的人都能听见屋内的惨叫之声,却从来不见有人出来——他们仿佛只是在不断地绕着屋内转圈儿,却对门视而不见一样。”这段描述别人听着没什么感觉,却像触及了子虚道长的专业领域一样——牛鼻子老道拎着秃毛拂尘直嘬牙花子:“啧……这箭屋之人一定不懂风水,屋为口字,人在口中,困顿之象,轻易无解,亦不得出……或者说,建屋之人是否跟这位冤亲债主有仇?”耶律真一愣,没想到牛鼻子老道歪打正着儿说到了点子上,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这宅子是萧陵在世时分得的萧家祖业……原本只有地皮,萧太后之父开牙建府建了一半儿,分给了萧陵。”蒋溪竹原本被耶律真各式各样的“鬼故事”讲的痛不欲生,听闻此处,才终于咂摸出一点意思,十分隐晦的露出了一个笑意:“耶律公子,你所听闻的“血牢”最多,在下见识浅薄,却对其有所感触……有些意见,不知正确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