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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汪大夏挥刀自宫,这一世丁巫自侮投敌,身败名裂。 当父亲难,当儿子的也不轻松啊。 汪大夏上一世和丁巫一样走了一步险棋,这一世汪家虽然没有遭遇灭顶之灾,逼得他挥刀自宫,铤而走险。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天然的能够理解丁巫的艰难抉择,也佩服他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汪大夏希望丁巫计划顺利,早日成功,所以主动请缨来地牢劝丁汝夔,“……你就当不为自己,是为了成全丁巫。丁巫不能参加科举走仕途,自称草民,嘴上从来不提,其实心有不甘。” 在汪大夏的劝说之下,丁汝夔终于答应配合假死。 且说牢房里,吴典用每天帮丁巫涂膏药,魏采薇的膏药有化腐为肌之效,十天过后,丁巫都可以翻身走两步了。 只是自从和魏采薇吵翻,魏采薇不再来送牢饭,只托付汪大夏捎了两罐药膏和内服的药丸子,丁巫的伤势飞快好转,但每天只能吃着菜里没有一滴油的牢饭,都瘦了。 丁巫一副打肿脸充胖子的得意,和吴典用炫耀,“你看,我就说她不会真的扔下我不管吧。” 吴典用还指望着他脱身呢,附和道:“丁老板御人有术,佩服佩服。” 次日,汪大夏来了,命狱卒打开牢门,“那个攀咬你的白莲教翻供了,你是清白的,可以走了。” 丁巫委屈的很,“我就说不是了!你们非不听!白白受了皮rou之苦,还蹲了这些天的监狱、吃狗都不吃的牢饭,就这么算了?锦衣卫不得补偿我些什么?” 吴典用连忙过去说道:“还有我,汪大人还记得我吧,我该招的都招了,我何时可以和丁老板一起出去?” 汪大夏瞪了他一眼,“你的事情得陆统领发话,我可管不着。”又递给丁巫一套白色缁麻孝衣,“这是魏大夫要我给你准备的,快换上,你爹死了,送他最后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丁丽叶:我明明贡献了影帝级别的演技,而你们只关心半夏的JIO有多大……我有心有不甘啊 第90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 汪大夏最终还是说动丁汝夔配合。 魏采薇配了一副药, 丁汝夔面如死灰,一副痨病过世的样子。 陆炳报了个病亡,丁汝夔的死刑拖延了十年, 没死在铡刀下, 却死于疾病, 真是讽刺啊。 老狐狸严世蕃听到死讯, 一块心病落地, 尤不敢相信这么意外就结束了, 亲自来问陆炳,连续七天大雨之后, 天气放晴, 有秋高气爽的样子了, 气候凉爽, 严世蕃终于能出门走动。 陆炳另外半边身体已经能动了, 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严世蕃又是个独眼,两人都有缺陷, 好一对亲家。 陆炳说道:“这回真是得了肺痨死了,怕肺痨传人,就用铺盖裹着尸体, 一起烧了,东厂厂公麦公公派东厂仵作验尸,亲眼见尸体火化才进宫报信的, 东楼不信我,还信不过东厂?” 不信东厂,就是不信嘉靖帝,严世蕃当然不敢, “那有,我是觉得他大小是个人物,想要送他一程,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 这鳄鱼眼泪,说的好像三个月前用丁巫逼丁汝夔自尽的人不是他一样! 死了就好,一了百了,替亲爹严嵩背一辈子的黑锅,永远无法翻身。 丁巫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看见一坛子骨灰,从牢房出来,来到郊外一处墓地,墓xue都挖好了,石碑也是现成的,就等丁巫摔盆出殡入xue。 这是魏采薇出钱买的坟地,还请了和尚道士做法事超度。 坟前居然还来了十几个丁汝夔生前交好的官员,穿着素服过来送丁汝夔入土,看着昔日的兵部尚书葬礼如此寒碜,个个都哭得声泪俱下。 丁巫没有哭,像个木头人似的摔了盆,将骨灰坛放进墓xue,丧事草草办完。魏采薇给和尚道士们结了余款。 丁巫全程都没有理会魏采薇,一副嫌弃她办丧事不利的样子。 看到送葬的官员们哭泣、烧祭文,他还臭着脸冷嘲热讽: “虚伪,人都死了,做这些有什么用。我爹在锦衣卫诏狱里坐了十年死牢,你们为他做了些什么?哦,有一桩你们做的很好——袖手旁观。” “我爹在诏狱撑了十年,你们都没有去救他出去,现在人死了,就这样惺惺作态,恶不恶心?伪君子!” “还有你,自诩我爹的得意门生。前些日子我张罗开个药铺谋生,你骂我行商贾之事,有辱斯文、有辱丁家门楣。我寻思自打我来京城,你连一个铜板都没给过我。哦,你觉得我喝西北风就能活?” “斯文、门楣是能当饭吃,还是能让我爹起死回生?别在这里假哭假慈悲了,回家哭你亲母亲去!” 丁巫一张嘴字字诛心,哭一个,骂一个;哭两个,骂一双。 把前来祭拜的官员们全都骂跑了,纷纷指责他“一代不如一代”、“虎夫生出犬子来”、“你所作所为,令你爹地下蒙羞”、“听说你还和白莲教勾勾搭搭,你难到忘记了你爹是入死牢的吗”云云。 丁巫已经放飞自我了,一一驳斥道:“什么虎父犬子,你自比为畜牲,可别我扯进去。” “是,你家下一代可厉害了,你背信弃义,你儿子就能杀人放火。我就开个药铺谋生,我可比不上你儿子。” “我要是真跟着白莲教勾搭,我还能出狱给爹出殡下葬?你这老头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老糊涂了吧,糊涂成这样就不要当官了,回家抱孙子去吧——哦,对了,得看清楚再抱,别把邻居家老王的孙子抱成了自己的……” 丁巫舌战群臣,一滴泪都没有流,倒是费了不少口水,骂了个痛快。 送葬的官员们一个个气得仰倒,把写好的祭文投进火盆里就走,丁巫抓起燃烧的祭文往地上扔,用脚踩熄了,将祭文残片退回,骂道: “你们不配来送我爹,我爹不想看见你们这群只晓得自保的伪君子!怎么,袖手旁观了十年,对我们父子不管不问,现在我爹得了痨病活活病死了,你们就写这种感天动地的祭文卖弄文采?你们真是沽名钓誉,连死人都不放过。” 丁巫大声唾弃祭文,“我没有被你们感动,倒是你们恶心到了。”又冷笑嘲讽道:“你们若真诚心来送我爹入黄泉,写着破文酸字有个屁用,有谁带着分资(就是礼金)来的?没有吧,哼,你们谁要是给我一百两银子的分资,我就承认你有诚意。祭文随便烧,烧个一百篇我也不介意。不给分资就滚远点。” 看着昔日翩翩贵公子成了势利眼的泼皮无赖,官员们纷纷表示痛心,一直认为丁巫“自甘堕落”、“无药可救”了。 丁巫抓起刚刚回填的墓土就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