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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想起的是老瑞王妃的话,那是眼前这人的亲娘,便垂了眼眸。 “你只管告诉我是也不是,再说清楚为何要让我留心闻一闻,其他的……你无需知道。” 楚湛漂亮的眉毛微挑,对沈姝这样生硬的回答,也不气恼。 他凑近沈姝,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我已提前向皇上示警,有人要给他下毒之事,可最终他还是被人下了毒。这就意味着,皇上身边也不干净。 究竟那夜是谁下的毒,下了何种毒,到现在宫里还没消息,要么是没查出来,要么是有人从中做手脚,销了证据。为今之计,也只有用你的药鼻子探一探。” 沈姝听他这话,虽面上竭力保持平静,心底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她想起皇上被下毒那夜,熠王在护国寺里也被人下了毒。 而眼前这人,不但提前示警了皇上,还先一步拿解药去熠王歇息的禅房里救人—— “你既知道他们被人下毒的时间,那必然知道幕后之人……” 沈姝屏息问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嗤……” 楚湛嗤笑出声:“我只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若知道最初下毒之人是谁,回来以后早就动手解决了,何至于如今要冒风险掺和到这种浑水里,还不是为了你……” 话说到一半,他堪堪打住:“总之,那夜是太极殿里的焚香出了事。你若能查出用了什么毒,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早做准备?”沈姝瞳孔微睁:“这又是什么意思?” 楚湛神秘笑笑,却是不答。 “左不过五日,你便能知道结果,只管照我说的做,现如今知道的越少,明日面圣时,破绽便越少,对你只有好处。” 这话说的,让沈姝心里没来由一紧。 楚湛屈指,在她面前的石桌上叩了叩。 “别担心,万事有我。我说了回来是找你报恩的,便会护你周全,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便是。” 说完这话,他起身欲走—— “等等。”沈姝站起身,低声问道:“前世熠王……是什么下场?” 第175章 前世今生 楚湛听见这话,诧异回头,桃花眼沉了沉。 “你为何不问前世你自己是如何死的,反倒关心他?” 沈姝面色一僵。 随即,她抿唇道:“这还用问么?我必是为报仇死的,若大仇未报死了,那死的委实憋屈,你无需告诉我,反正我早晚会想起来。 若我前世是报了仇死的,就更无需告诉我,反正我既杀得仇人一次,便能杀第二次。 问熠王……只是想知道云疆百姓,和那些毒奴……” 楚湛似笑非笑看着她:“当真么?” “有何当真不当真的。” 沈姝佯怒道:“前世国师必也挥师攻城,若我阿爹身死,熠王也……云疆岂非人间地狱?想到这些,你还能笑的出来么!”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已然含了几分控诉。 听她提到“国师”,楚湛的桃花眼微垂,遮住眼底一丝黯然。 “有熠王在,前世云疆城门从不曾被人攻破过,百姓自然无恙,国师那些毒奴,也没派上什么用场。大抵和如今的结果,没什么不同。” 沈姝愕然一怔。 她原以为,若沈家倒了,就凭萧远亮那副甩手掌柜病秧子的做派,岂能守住关城。 若云疆告急,熠王率兵驰援,怕也是只有“救场”的份。 可她倒忘了—— 按照今生她初见熠王时的情况,熠王本就领了皇命,在云疆福云寺收集百毒。 倘若阿爹身死,他必会下山带兵御敌。 可是…… “不对啊。” 沈姝目露疑惑:“毒奴被蝠鸟控制以后,十分凶残,就算熠王亲自带兵迎战,依然不是毒奴的对手,毒奴不可能派不上用场。难不成……前世熠王找到别的法子对付毒奴了?” “前世国师攻城的时间,可没这么早。” 楚湛桃花眼挑着她:“西匈三王子死于肃城,惊动熠王,熠王用围魏救赵之计,亲率奇兵入西匈,暗杀大王子,挑起西匈内乱,西匈不战而退。” 沈姝杏眸微凝。 直到这刻,她才意识到—— 若不是遇见她,熠王或许只会安静呆在福云寺的银杏小院里。 他既不会在落子崖吸入毒烟,还要冒死去崖底救她。 也不会同她一起去锁关林,差点死于毒奴之手。 更不会救下西匈三王子、入药王谷遇到白锦…… 没想到—— 云疆之时,她在熠王眉心见到的香灰印记,她先前所认为熠王的“英年早逝”。 竟都是因她而起。 是她无意间改了他的命数,害他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思及此,沈姝打从心底,对熠王升起nongnong的歉然和愧疚。 “那熠王最后怎样了?”她忙问道。 楚湛:“熠王班师回朝,被人毒杀于大护国寺禅房中。” !!! “大护国寺禅房那夜,便是前世熠王的死期?”沈姝愕然问道。 楚湛点头:“正是。” 楚湛顿了顿,看着沈姝,神色带了几分郑重:“许多事情,都与前世的轨迹有了不同,如今熠王虽然被我们救下来,可这京城里的人,还是那些人……只要他们没死,杀机就永远都在。后面会有何事发生,如今连我都说不准。唯只能做的,便只有等,等到时机成熟,杀了该杀的人,便能一劳永逸解决一切。” 话说到最后,楚湛清朗如月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极重的杀伐狠厉之气。 这一刻的他,不再是个风姿无双的浪荡公子。 而像个权倾朝野的权王! 沈姝心神俱震, 她尚来不及回神—— 楚湛自觉失态,不愿多言,朝她拱手告辞,转身离开。 沈姝看着他的背影,杏眸里划过一抹沉思。 这个人…… 好像跟她原先想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呢。 —— 入夜,因着第二日一早便要大妆进宫,沈姝早早便换了寝衣。 想到那些匪夷所思的“前世”之事,她辗转反侧,久不能眠。 “姑娘,飞羽递消息进来,说他主人有事要见您。”绿桃轻步进屋,面色踌躇地禀道。 “熠王?” 沈姝猛地坐起身,掀被下床,趿上绣鞋:“他人在哪?” 绿桃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眼睛微睁:“在、在水榭。” 沈姝随手拿件大氅披在身上,匆匆走出了房间。 县主府偌大的后院,就只沈姝一个女眷。 飞羽早已提着风灯等在院外。 虽是春日,京城夜晚却不似云疆那般寒凉。 沈姝裹着大氅,跟在飞羽在后头,走到水榭,已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