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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过来,他听不真切,或者不愿意听真切。 他脚底晃了一晃。 “你再说一遍?” ☆、第50章 第 50 章 宋家冰窖。 宋川让道士们暂时离开。 宋远洲看着冰窖厚重的石门前, 贴着刺眼的黄符,染香的气味随着门内的冷气向外冲。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若是只为了骗他, 做不到这般事无巨细。 冰窖里的冷气刺着他的皮肤,侵入他的心肺。 他随着宋川向里走,转过一个角,就看到了黄布盖住的东西。 宋远洲浑身冷得战栗起来, 颤着手想要拉开那黄布, 宋川又突然止住了他。 “算了, 别看了。” 宋远洲恍若未闻,还是一伸手拉下了那布。 黄布被他一拉, 顺着他的力道滑落了下来,布下盖着的黑色木棺现在眼前。 宋远洲眼睛被那木棺一刺, 脚下又是一晃。 宋川这次真的拉住了他。 “算了, 真别看了,她就在这里,待到超度完了就要下葬了, 让她安息吧。” 他扯着宋远洲要往回走,可是宋远洲就像被钉在了棺材前的地上, 是如何都拉不动了。 他浑身发凉仿佛与这冰窖融为一体。 翻涌的气血在急速流动之后聚到了心口,又最后齐齐涌向胸肺、喉头。 他向下咽去,用尽最大的冷静。 “会不会是找来顶替的尸体?若是她放火脱身, 也该有具顶替的尸体不是吗?” 宋川看着他这般模样,很想似之前那样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给他一些机会, 但宋川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实话。 “虽然人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但仵作来验过,确实是女尸,身量也对得上,身边还有她的一只银簪,茯苓已经辨过了。远洲,你当知道找一具如此相仿的尸体顶替,只能看机缘巧合,若不是她,还有谁呢?” 若不是她,还有谁呢? 宋远洲感觉不到冰窖的冷意了,反而像被投进了guntang的沸水之中,他没有办法自救,沸水将他的每一层皮rou烫烂,他只能选择灭亡。 宋川再次用力拉着宋远洲往回走,却听到了宋远洲极其轻声的问话。 “她那时候,有多疼?” 他的声音轻极了,好像这几个字在嘴里发烫到谁不出来。 宋川知道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好了,远洲,走吧走吧,让她安息吧!” 宋远洲没再定在原地,他终于跟着他转了身。 宋川有一丝惊喜,但他很快发现宋远洲的脚步加快起来,好像急忙要走出门一样,他连忙跟了上去,而宋远洲已经快步奔到了门口。 刚一到门前,宋远洲忽的一俯身,多日不吐的血,变本加厉一样,喷到了冰窖门外的水池中。 几尾锦鲤惊吓着游跑了,血在池水中染开。 宋川看得头脑发紧,而宋远洲只是拎出了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声音低哑到几乎说不清楚话。 “不能弄脏了她的地方,她会生气的。” 他说着,抬头空了空眼中的水光。 他说,“我这种人,不配落泪,也不能死掉,我必须活着,活在人世间受罪。” ... ... 夜间,宋家那位二爷突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大有撒手人寰之势。 宋家人仰马翻,小孔氏甚至由族里的女眷陪着,只怕万一宋远洲当夜走了,小孔氏这个做母亲的受不住。 而宋家族里的人,不乏开始议论下一任家主该由谁来做的问题。 连宋远洲的姐夫王培腾都拉了宋溪问,“你弟弟不会真的不行了吧?你没有旁的兄弟,他也没有子嗣,你们这一脉可就完了!” 宋溪神情恍惚,浑身乱颤,还是宋川百忙中抽出一丝空隙,把宋溪拉走了。 他瞪了王培腾一眼。 “不要胡言乱语!远洲还不到这般程度!况且远洲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川虽然是旁枝,却是太医院有品级的官员,王培腾小小举人只能闭了嘴。 宋川一面安慰了宋溪几句,一面见了宋家族里的人。 “当务之急,是把远洲救回来!他若能回来,宋家家主根本不需要换人。若是他不能回来,换谁都当不得这个家主!” 这话竟然将宋家人说得无言以对。 宋远洲十六岁就做了家主,他能凭一己之力撑起宋家,换谁都不行。 宋川这话一说,众人都不再论及此事,开始尽力救治宋远洲。 宋氏宅院气氛紧绷,宋远洲突然重病昏迷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 刚回到苏州城的计英听说了。 她怔了几息,低声问桂三叔。 “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宋太医为了宋二爷又从金陵城连夜请了一位太医过来,今日一早刚到的,眼下也不知道如何了。不过宋家的事情已经同咱们没什么关系。说句不好听的,宋二爷昏迷,你反而轻快一些。” 话是这么说,毕竟除了宋远洲,宋家其他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 可计英心里无法轻快,反而有些沉有些闷。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更要紧的事情上面,悄声问桂三叔。 “三哥的信在您那儿吗?我能看看吗?” 桂三叔让她不要着急,带着她偷偷去了计家之前坍塌刚修好的族学。 “这儿还没有学生来读书,有些地方还在修整,你先住几日,我让你三婶给你送饭。” 话刚说完,桂三婶就来了,见了计英各处周全,放下心来。 “你三叔嘱咐我把信带来了,你瞧瞧。” 三婶直接拿出了信来,计英接下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待她拆开,却发现信的内容看不懂。 她迷惑了一下,桂三叔却点了点那信纸。 她一下明白过来,小心地顺着边角,慢慢地解开了那信纸。 就如同画一样,这封信也能揭二层。 把令人迷惑的一层揭开,计英瞬间看懂了信里的内容。 是三哥的笔迹,他真的要回来了! 计英看完,心都颤了。 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只怕把信打湿了,连忙收到了信封里。 从那日逃命,三哥护着她被砍伤了脸,而她跑出去引开了官兵之后,兄妹二人就再也没见过。 如果不是后来有人在开封见到了三哥,她甚至怀疑三哥会不会死在了追捕之中。 可在那之后,三哥又是许多时候没有音信,她免不得忧心,只恨她被困在白家和宋家,出不去。 谁想到就在她逃脱之后,三哥竟然也联系上了他们,他要回来了! 这是不是天上注定,他们兄妹柳暗花明,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计英心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