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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难过,别骂我,还有一章 ☆、第 93 章 霍桑看着眼前一点点消散, 最终荡然无存的神魂,心里不知究竟是悲还是喜。 她到底,还是没能改变什么是吗? “快散开,是仙!” 魔兵们遇到了克星, 乱作一团, 连魔将都忌惮地逃离。 当初玄天门许诺将他们放出, 只是合作的一部分而已,而能够走出结界的, 也只是一部分魔将, 魔王甚至无法踏出半步, 这也是为何他们会答应与玄天门合作。 现如今, 没了领头的, 自然是成了一盘散沙。 他们原本从玄天门上来的那个口转眼间成了逃离口,比来时跑的还要快。 然而他们避之不及的那个人甚至没有分半个眼神过去, 只是转过头, 眼里的清冷平静终于裂开, 显露出不易察觉的惧意。 他朝着那抹红衣走去, 一开始是走, 然后步伐加快, 最后跌跌撞撞的朝她跑去。 “桑桑。” 他喊她的声音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方才怕方无咎对她出手, 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看见那人满身的血,险些声音都发抖。 傅清将霍桑身上的碎瓦拨开,小心翼翼地将人搂在了怀里,如她在天寒地冻中,踏着满地霜雪向他奔来, 然后不顾一切的抱住他一样。 霍桑怔怔望着他。 原来,她竟然赌对了。 “你……” 她话方出口,却是被人忽然按住后脑再度拥入怀中,不怕她满身血污沾脏他的白衣,也不怕瓦砾的尘土。 失而复得,如获至宝,种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红衣姑娘在他怀里乖顺的像一只收敛了尖爪和利齿的猫儿,像是唯恐吓到他,动作轻而小心的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肩上。 那触感柔软,温热,有些痒,但更多的是真实。 傅清垂下眼睑,缓缓阖上眸子。 她应是不知。 其实他为仙为魔,全凭她一念之间。 * 霍桑以为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会回到主神空间,然而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张熟悉又有些生疏了的面孔。 她张了张口,许是因为喉间的疼痛,竟没能第一时间叫出那人的名字。 结果就被赏了一个爆栗:“什么眼神,多久没见,连师兄都不认得了?” 游离的意识逐渐回拢,霍桑反应了半秒:“沈幕泽?” “没大没小,叫师兄。” 蓝衣青年端着药凿稳稳路过她身边,斜睨她一眼,“不是流血么,脑子一起流掉了?” 霍桑:…… 片刻后,“别拿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没有。” “你有。” “……我脑门上刻字了?” 于是等方无寰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连忙上前托住好友拿药凿的手臂,冲他不赞同的摇头:“子岑,你是师兄,多让着点师妹才是。” 霍桑哼了声,扭过头去,不乐意闻那药味。 沈幕泽憋屈得很,但又不占理,只得瞪了眼方无寰:“你就惯她吧。” 说着一边捣药一边出去了,不忘吩咐后边跟上来的方无寰:“正好她也醒了,膳房里温着白粥,给她盛点来吧……别盛太多。” “真是把我当下人使唤啊,说起来,你也很久没喊我二少主了吧。” “……” 沈幕泽停顿一下,“喊不喊,也就那样了。” 霍桑没有再听到另一个人的回答,只有两人渐远的脚步声,她扶住床榻微微坐起来,唇边的弧度悄然压平。 * 距离那场白日飞仙,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了。 据说,傅清化仙而去,六龙齐头并进,驾着云车从容前行,车乘走过北面的沙洲,越过南面的山冈,一路向天际而去。 据说,魔兵魔将撤退,傅清追杀至魔界,发誓荡平邪祟,让人间再无妖魔侵害! 但霍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来自于苏星蝶的说法。 她想向系统求证,可对方毫无动静,就好像,不复存在了一样。 红衣少女怔松着和衣坐在榻上,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就像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据说那一日,最先抵达的是苏星蝶,她眼见着傅清化羽而去,点点星光消散,从此世间再也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登仙岂是儿戏,强行突破,必遭反噬。 除了傅清之外,居然没有人问过她秦婉兮去了哪儿。 仿佛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 她怀疑过,也猜测过:“你们不要怕打击到我,可以如实告诉我,他若是跟别人跑了,也算是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能含泪接受。” 毕竟她只是个恶毒女配,她要是男主,她也不会选自己的。 沈幕泽支支吾吾道:“这肯定不是。” 霍桑叹了口气,只能接受大家善意的隐瞒。 直到有一日子夜,窗边忽然传来鸟喙啄着木窗的笃笃声,她下床去看,推开窗,就看见一只浑身碧绿,头顶羽冠,毛茸茸的鸟儿,嘴里衔着支花,轻轻放在了窗边。 她张了张口,半晌才唤道:“小星星?” 鸟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口吐人言:“这是妖界的安魂花,据说若是人类的坟前种植了这样的花,来世便能带着前生的记忆,与故人朋友重逢。” “坟前?” “你还不知道。” 鸟儿抖了抖蓬松的羽毛,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秦婉兮,她死了。” 霍桑猛地抽回手来。 如果说先前傅清魂飞魄散的传闻也没能动摇她的话,那这会儿苏星蝶的话就像是有人拿小锤在她心头凿了个洞,然后一切最坏的想法全都灌进去了。 傅清羽化而去,秦婉兮死了,那究竟还剩下什么? 系统也离开了,她在这个世界上,还应该做些什么? * 最终她还是拿着那支安魂花去了浮生斋后面的雪山上。 白雪皑皑,她体虚未愈,走得跌跌撞撞,远远便看见那座简单的石块堆砌的小坟。 再一抬头,就见有人一袭白衣立在那,手中撑着一把白色的伞,要想俏一身孝,俏丽的连巍峨雪山都要逊色三分。 霍桑当时就捏折了手里的花茎。 去他妈的意难平,把她流过的眼泪都吐出来! 她把腿从雪地里□□,转头就想走,却不想那人回过头来,眉目跟墨汁染出来的一般,唇边勾着淡淡的笑:“桑桑。” 结果小姑娘当作没听到,走得更快了。 雪地深,走起来本来就艰难,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走回去多远,才五六步,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有人托住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