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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而第二个则是——秦简之呢?他摇了摇头,想要坐起来,肚子上却传来一阵刺痛。疼痛一向是他最为熟悉的东西,他马上清醒过来:自己并没有死。那么是谁救了他们呢?有谁能救了他们呢?在米特皇宫的宫殿里,按理说没有人能救他们。还有秦简之……光是想到这三个字,严景就快要窒息。自己或许还有得救的机会,但心脏被刺穿的秦简之已经不可能活下来了。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气,茫然的抓住了胸口的衣服。鲜血流过手腕的感觉依稀还在,提醒着他这个事实——是自己杀了秦简之。所以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呢?严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按住抽搐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胸腔,却丝毫缓解不了心口处那种尖锐的刺痛感。“秦简之……”“秦简之!”他将脸深深地埋进手掌中,guntang的眼泪从指缝间低落下来。过了许久,他才从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出来,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忽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贴上了自己的胸口。这样应该救不回来了……他闭上眼,用力地————终究没有能按下去,一只手拦住了他。严景愤怒地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是那个牧师,那个假扮成秦简之的亚雌。他眼睛笑成一道弯月:“你们动作也太快了,每次都差点赶不上。”严景冷下了脸:“放开。”“哦?”“我说——放开。”亚雌“啧”了一下,很不开心地说:“真是不识好人心,枉费我这么辛苦把你救回来。”“多管闲事罢了。”亚雌扭过头,转身离开,严景将视线收了回来,却在下一刻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那么,秦简之怎么样你也不关心喽?”严景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亚雌的背影:“你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亚雌朝他耸了耸肩,“我才不管什么闲事——我怕才不知道什么秦简之。”严景几乎是跌下了床,还未好全的伤口又裂开了,可他什么也顾不上,跌跌撞撞的抓住了亚雌的肩膀:“秦简之他——他还没死——”“我才不知道呢。”严景看着拿乔的亚雌,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带我去见他。”“你求我哦?”“我求你。”——————————秦简之还是昏迷着的,隔着厚厚的玻璃都能看出他的脸色十分糟糕。过于庞大的记忆冲击和大量的失血——任谁经历了这些都不会舒服的。但他还活着。严景腿一软,几乎快要跌倒。他提起嘴角想笑,却感到眼泪滑了下来。“还活着啊……”他靠着墙滑坐了下来,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恍惚感。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一直担心着秦简之的能力。凭空而来的能力,必然伴随着极大的陷阱,他费尽心思找来了大帝的戒指,却依旧感到恐惧。直到手掌刺穿秦简之心脏的那一刻,他才感到了放松,就像是预料已久的结局终于到来一样。但现在,他们都活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多谢你了。”笑够了以后,严景看向亚雌,“是你做的吧?”“说起这个就来气!”亚雌插着腰怒气冲冲的说,“说好把药剂给我的,结果给的药剂根本没有效果!还说自己是最伟大的科学家!呸——狗屁——放屁——”“还想唬我!啊?当我是个亚雌就不能报复了是吗?老子不仅要看他死,还要救出他最讨厌的人——气不气气不气,我就问气不气!”亚雌愤懑的叨叨着:“嘿老子还知道米特大帝的记忆在哪,我还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不要惹预言师,不懂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是吧,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严景想笑,偏偏扯着伤口又痛得慌,只好压着声音说:“预言师的确是厉害,你一个人就决定了未来啊……”“就算是他给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出够了气之后,亚雌朝他挤眉弄眼,“那个狗屁博士长得又不好看,说话又惹我生气,我才不想看到他得意的样子。”他又捧住严景的脸说:“你这么好看~我肯定帮你的啦~”严景张开嘴正要说什么,一边的病房里传出了滴滴的声音,是秦简之醒了。他手一抖,又感到了一阵眩晕。“你真的是完全栽到他手里了。”亚雌不满地嘟囔着说。严景听不见他说的话了,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云端,又好想踩在棉花上,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推开了病房门。那个俊美又温柔的雄虫将视线投向了他,棉被没有完全盖住身体,一颗熟悉的,崭新的银白色金属心脏在不停地跳动。咚咚——咚咚——在这心跳声中,雄虫疑惑地开口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诶,大概是米特国吧?”“米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我自己是谁啊?”“你叫秦简之,是摩尔的一个雄虫,京城秦家的唯一雄虫,是严景的雄主。”“哈?严景是谁啊,雄主又是什么啊?”严景抓住他的手,在秦简之惊慌的眼神中凑近了他,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很久很久以后,他退后了些许,银色的丝线拉开,闪着令人害羞的光。他看着秦简之红透了的脸庞说:“我忘记说了——我叫严景。”“是一个雌虫。”“是……秦简之唯一的雌虫。”有风从远处袭来,吹起窗边轻薄的纱,严景看到金色的阳光撒下来,秦简之红色的双眸简直和葡萄酒一样令人心醉。而在这双美丽的眼眸中,他似乎又看到了令人心动的东西。那是朦胧的好感,是初生的喜欢,尚在萌芽的爱意。一如从前,他们还未再次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