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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眼,低声抽噎。史瑶拿着汗巾给他擦擦眼泪,“还没哭累吗?” 哭声戛然而止。四郎睁大红红的眼睛,不敢相信此话是他母亲说出的。他好难过,母亲不说哄哄他,还问他累不累? 太子险些笑出声,“累了。四郎别哭了。” 四郎是累了,只是还想哭。看到史瑶面无表情,好像还想生气,四郎瘪瘪嘴,趴在太子肩膀上,给史瑶搁后脑勺。 小孩今天起得早,来的路上没把他哄睡着,太子感觉他也该困了,拍拍小孩的背,回去的时候让驭手走慢点。果不其然,还没进城四郎就睡着了。 回到长秋殿,太子叫二郎和四郎一起睡。 二郎“孩儿不困。” “不困也去睡会儿。”史瑶道,“我和你父亲担心四郎醒来想到大郎和三郎走了,又扯开喉咙哭。你在他身边会好一点。” 说到大郎和三郎,二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去睡觉也没心思做什么,干脆去偏殿陪四郎。 昨天晚上兄弟四人睡着时已将近子时,平时二郎亥时就睡了,卯时两刻才会醒,比往常少睡一个多时辰,说不困的人躺在四郎身边还没一刻就睡着了。 大军开拔之前,刘彻曾和卫青讲先到张掖稍事休整再北上。卫青当时答应,心中有别的想法。走到一半停下来吃饭时,卫青同大郎说不到张掖,离张掖还有四百里的时候往北走。 三郎不解“为何不去张掖?” “这次急行军,也难保有匈奴听到风声。我担心匈奴使人到张掖附近打探我们行踪。”卫青道,“匈奴得知是我领兵,不可能老老实实呆在张掖、酒泉附近。” 大郎扭头看着卫青,“舅公担心匈奴逃走。” “舅公是匈奴的克星,此行又带两万骑兵,匈奴看到了逃也正常。”三郎道,“他们不会往东躲吧?” 卫青“辽东有屯有重兵,长城北边有燕王的军队,草原还有几万罪犯在那边挖煤,他们往东去,咱们在后面追,到那时只会被团团围住。” “他们有可能往北吗?”三郎问道。 历史上明年开春李广利领兵出征,李陵押运辎重在浚稽山遇到匈奴主力八万,最后因寡不敌众,投降匈奴。 往远了说有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往近了讲有赵破奴不降凶多吉少,降了高官厚禄,赵破奴也没降。三郎和虎贲军一众训练将近一年,和李陵说过几次话,知道其还算勇猛,也看不上李陵。这次出兵刘彻让三郎从虎贲军中选一些人,三郎知道李陵也在其中,干脆连一个也没选。 三郎清楚这段历史也是因为李陵投降,现在不能确定匈奴主力此时在不在浚稽山。领兵的人变了,匈奴也有可能逃到别的地方,三郎也就没提浚稽山,打算听听卫青怎么说。 卫青“有可能往北,不会太北,北方已下大雪。匈奴龙城以北的地方,哈口气都能凝成冰,匈奴不会去那边过冬。我刚才说咱们不到张掖,也是担心匈奴往东移一点,咱们从张掖北上扑个空。” “舅公的意思我们先拐到草原上,然后一点点向西推进?”大郎道。 卫青笑了,“我是这样打算。不过,是我先带主力到草原上,使人往北往东打探,那边没有匈奴的踪迹,我们再往西,也正好等等你们。” “祖父不知道我们半道上拐去草原,后续粮草运到张掖找不到我们,有可能面临断粮。”不按照原定路线走,三郎担心现在带的粮草撑不到找到匈奴主力。 卫青从怀里到处一张羊皮纸,摊开给两人看“三郎有所不知,每年冬天匈奴会在这几个地方过冬。找不到匈奴主力,我们先——” “先抢匈奴百姓的牛羊。”大郎接道。 卫青点点头“天越来越冷,牛羊宰了可放十天半个月,撑二十天足够张掖的粮草运过来。” “找到匈奴主力,更不用担心无粮。”三郎接道。 如果没有找到过冬的匈奴百姓,或者前去张掖要粮的人路上出了意外,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有可能饿死在草原上。 三郎不信卫青没想到这点,他却敢这样做,三郎心里没底,又忍不住佩服卫青艺高人胆大,“舅公,我这里也有半张图。”话音落下,大郎从他的靴内侧掏出一张羊皮,“比舅公的地图多一点,画到浚稽山以及西域诸国,不知我们画的对不对。” 上辈子三郎曾令底下官员绘制一张全国地图,该地图历经十年,绘制成后三郎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可以说对每一寸山河都熟稔于心。画的对不对?真是三郎谦虚。 卫青拿起来仔仔细细看一遍,找到错误,“这里不是草原,我十多年前经过此地是湖泊。” 大郎看向三郎,你画错了? 三郎没理大郎,又问,“还有呢?” “这里是个小山,不是大山。”卫青又指一处,“这里不是沙漠,也是草原。其他地方和我知道的好像差不多。三郎,这张图谁给你的?” 三郎“舅公先别问谁给我的,这张图能不能用?” “当然可以。”卫青道,“画图之人连去往西域的路都——三郎,此图是霍光给你的?” 三郎很是意外,“舅公如何猜到是他?” “霍光小时候在去病身边呆好些年,在去西域之前他从未领过兵,也知道地图的重要性。”卫青道。 三郎“不是霍光画的。西域这些小国有多大,往那些小国去有几条路是我问的霍光。” “原来如此。”卫青道,“我刚才说北方下雪,这一块此时应该下大雪了。”用手在羊皮上画一条线。 这一点三郎也知道,只是先前没想到,毕竟他这边还不冷。正想说什么,听到一阵脚步声,三郎收起地图递给卫青,“我这里还有一份。” 卫青“我的这个给你。”没容三郎开口,又说,“我不看也能重新画一张。” “多谢舅公。”三郎话音落下,门帘被掀开。三郎看过去,见来人端着两个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舅公,先吃饭。” 饭后,卫青去休息,大郎和三郎回到他们帐篷里,大郎就小声问,“地图怎么错了?” “沧海桑田啊,大兄。”三郎道,“我那时候大汉皇宫都埋地下了。” 大郎“是我没想到。刚才舅公说我们不去张掖,你为何不阻止?” “论修河,我不如你,论治国你不如我,论领兵打仗我们都不如舅公。”三郎笑着调侃大郎,“论对匈奴的了解,你我也不如舅公。” 大郎朝他胸口一拳,“母亲可是说过,我修的河,你们没少用。” “我没说我没用过啊。”三郎道,“再说了,找不到匈奴主力也没关系,大不了拐到酒泉。我现在就担心和匈奴主力迎面碰上。” 大郎“我们有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