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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来不及阻拦,玉狐就已冲进湖心亭里。颜昭芸停下弹琴的动作,楚琰微侧过身,怀里就扑上来一个毛团。丫鬟花晚跟进湖心亭低头跪下,“奴婢没拦住它,惊扰了小姐少爷的雅兴,奴婢该死。”颜昭芸看着楚琰怀里的白色毛团,“这是楚公子的小宠?”楚琰揉了揉玉狐的脑袋,“一只狐狸。”“狐狸?”颜昭芸来了兴致,以玩闹的口吻说道:“很少见到有人养狐为宠呢,楚公子居然能驯服一只狐狸,它该不会是只母狐狸吧?”说着她走近楚琰,伸手欲摸上狐狸的身子。玉狐吱吱叫嚷着用尾巴扫开颜昭芸的手,颜昭芸征服的心思一起,微微施了力道捉住它尾巴捏弄。玉狐一声尖叫,楚琰尚未赶得及制止,玉狐便转了脑袋咬上她的手背,颜昭芸惊呼出声松了手,狐狸咬的不深,却惹她生了气,“这畜生——”“小姐!”花晚尖叫,“奴婢马上去请大夫过来!”楚琰眉头皱紧,把狐狸拎起来,低斥,“怎么又胡乱咬人。”他抬起颜昭芸的手仔细检查,道:“先随我回房休息,大夫很快就到。”颜昭芸笑了笑,方才的怒气突然消失,倒显得她并不在意伤口似的,“没什么大碍,它咬的不深,就破了些皮也未见血,只是——”她稍作一顿,“听到楚公子的话,这只狐狸似乎并非第一次咬人,小宠可以养起来,但若是不听话,总要适当管教管教。我爹曾经养过一只大犬,一开始它也不听话,后来挨了几顿打又饿上它几天,再怎么烈的性子也乖乖地听话了。”楚琰并未回颜昭芸这句话,带着对方回到客房休息,大夫很快被领进来,给颜昭芸检查处理伤口。趁大夫给颜昭芸上药的时候,楚琰把狐狸拎到外头,训道:“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你给我当成耳旁风了吗,不许胡乱咬人,你不是狗。”玉狐被楚琰拎起身子腾空挣扎,它甩着尾巴吱吱大叫,问楚琰是不是要和颜昭芸成亲了,它不要他成亲,它能感觉到楚琰明明也很关心自己,他在猎场为自己挡去弓箭,他喜欢自己,为何还要和别人成亲呢。楚琰见狐狸疯了一般扭动挣扎,心底也来了火气,却没把狐狸扔开,亲自把它拎回房里锁着,吩咐香似今晚不许给它送东西吃。=酉时三刻楚天来到楚园内,自从楚琰搬出大宅后他很少干涉楚琰的生活,可今日听到颜昭芸在楚园里被楚琰养的狐狸咬伤,身为楚琰的父亲他有必要过来提点自己儿子一回。未来儿媳上门的第一天被咬,若是没处理好,这门婚事怕是没了。饭桌上楚天询问颜昭芸的伤势如何,颜昭芸大方得体的回话,顺势夸了两句楚琰将这狐狸养得格外好看。楚琰沉默地吃饭,楚天与颜昭芸交谈片刻后暗暗给楚琰使眼色。楚琰看到,却置之不理,只与颜昭芸客套了两句,问她有没有不合胃口的菜,并未多说一句越出男女之嫌的话。一顿晚饭在三人各怀心思下结束,楚琰让人把颜昭芸带去客房休息后,才往卧房的方向走。香似守在屋外,见楚琰回来,行了礼道:“少爷,小狐狸方才挠门挠得厉害,奴婢没有开门。”楚琰摆手,欲打开门进屋。楚天突然从院外径直走进来,“琰儿,为父有些话要与你说。”楚琰挥手让香似退下,打开门把楚天请进屋里。玉狐趴在床底下,听到开门的声音,它探出脑袋,抬起头,便对上楚天低头看它的目光。楚天皱起眉,“这就是你养的那只狐狸?”不等楚琰回话,他又道:“爹希望你和昭芸成亲,她的年龄虽然大了些,人却不错,若你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她的性子倒是没得挑,大方爽快,且颜家与我们门当户对,于咱家的恩情更是不用说,爹在你娘怀着你的时候就与他们订下一门娃娃亲,如今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昭芸亲自上门就说明她对你有意,这门亲事,你——”楚琰冷道:“我和她成亲——”一股冲力撞上他的腿边,楚琰看着直直朝外冲的狐狸,眉心一紧,接着说道:“要我和她成亲是不可能的,爹,你不是不明白我的性子。”楚天哼道:“你风流又如何,到了年纪后总会收心,昭芸没得挑,这门亲你不结也得结。”楚琰:“婚事是爹你自己说出口的,我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当自己做主,咱们楚家如今还用讲究那锦上添花的一套?你喜欢那颜昭芸,你自己娶她去。”楚天指着楚琰,怒道:“胡闹!”楚琰摇头哼笑,“随意将自己儿子的婚事糊里糊涂就做了决定,爹您才是胡闹。颜昭芸我是不会娶的,您要如何就随意吧。”楚天道:“我听说你前阵子带了个少年回来,你在外头风流花心就罢了,还将人往家里带,还是个男的,你——”楚琰打断,“他不是您想的那些人。”他认真道:“他很好,若您非要逼我成亲,我宁愿要他。”楚天被楚琰的一番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离开楚园时口中骂着逆子、不孝子此类的话。今夜园内不平静,仆人们做事都战战兢兢的,楚琰出了屋,随意问了的守卫,“见到狐狸了吗。”守卫道:“方才见它朝院子的方向过去了。”楚琰提上灯笼,去寻他的狐狸。=打从亲耳听到楚琰说要和别人成亲,玉狐的脑袋便浑浑噩噩的。它没有方向的胡乱跑,钻进侧院的草丛时发现墙角下有一个小洞,遂没头没脑地钻了进去,这一钻,居然出了楚园,冲到了外头的街巷。巷道阴暗,玉狐循着前方微弱的光线跑,巷道里没有人经过,狐狸迈着四肢跑得愈发快,直到气喘吁吁的跑不动,它缓下脚步,晃晃悠悠地在深巷里毫无头绪的往前走。梆子的敲击声响起,更夫路过,借着暗淡的光看到眼前跑过的白色影子,眼睛顿时一亮,没想到在锦州城内能见到狐狸。更夫收起梆子忙追过去,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根竹竿,跟在狐狸身后甩开杆子将狐狸身子打得一歪,跌在巷角边。狐狸脑袋糊成一团,一根杆子直接挥了过来。它晕乎乎地被人拎起,那人甩了甩它,借着暗淡的月色,笑得合不拢嘴。更夫把狐狸提回去的途中,它渐渐回了神智。“婆娘,你来看看我逮到了什么,”一位老妇提着烛灯出来,“哟,这是狐狸吧,老头子你哪里弄来的?”“哈,方才打更时它从我面前跑过,前阵子在山里遇到想逮一只,奈何狐狸太狡猾,这只怕是城里哪个富贵人家养了跑出来的,不如那山里的灵活狡猾,被我逮住了,今晚可真是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