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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主要是想叫你来参加两人三足。” “我?”倪歌讶异,“我跑不动的……” 中学运动会的“两人三足”,并不是“两个”,而是“十个人”。 倪歌平衡感很差,十个人勾肩搭背,她想想就害怕。 “哎,不求名次,你就随便去玩玩,凑个人头。” 说完,大笔一挥,把她名字加上。 倪歌:“……” 只剩不到一百天就要高考,老孙的办公桌上堆满各种冲刺题集,倪歌磨磨蹭蹭,脑子里灵光一现:“老师,以后我可以常常来找您,看您的题集吗?” 老孙愣住。 他从教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勤奋好学的学生。 反应过来之后,他感动极了:“当然可以,你想看多久看多久,看得累了,在上面画画都行。” “谢谢老师!” 于是倪歌在办公室里守株待兔,连着守了一星期。 终于在运动会前夜,逮住容屿。 他提着练习册来找老师问问题,一进门,正看到坐在老孙位置上的倪歌。 他:“对不起,打扰了。” 转身就走。 倪歌眼疾手快拽住他:“容屿!” 办公室里人多眼杂,她不敢叫得太大声,死死拽着他,声音软唧唧:“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好像有点委屈。 容屿脚步微顿,转过来,很认真地道:“我没有躲着你。” “那你不接我电话?” “部队不让用手机。” “那,”她轻易相信了,“开学之后呢?” “高三生也不让用手机。” “……” 倪歌愣三秒,慢慢放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玻璃心,她觉得,他好像不太想理她。 尽管她也知道,他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那……”犹豫一瞬,她垂着脑袋闷声说,“恭喜你,英语和语文,进步都很大。” 容屿转身欲走,听见这句话,心突然软下来。 “倪歌。”他轻声说,“谢谢你。” —— 初春时节草长莺飞,附中在蓝天白云下,召开邪恶的运动会。 ——是的,邪恶。 班长还没把束带绑到倪歌腿上,她就已经开始抖了:“媛媛。” “……” “我害怕。” 孟媛像撸小动物一样撸她的毛毛,“不怕不怕,你等会儿跟着大部队,喊一是左脚,喊二是右脚,跟上节奏别踏错就行。何况,大家不是已经练过很多次了吗。” 倪歌坦诚:“练过也怕。” “……” “你不知道……我平衡感真的超差。”她小心翼翼,“就,勉强能站稳那种。” “那更不用拍了。” “……?” “要摔大家一起摔,你还怕找不到垫背的?” “……” 比赛开始,场上气氛被炒热,啦啦队在看台上加油呐喊:“一班一班!我是一班!再说一遍!我是一班!” 倪歌:“……” 这么老的段子也拿来用。 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被周围的人带着跑了。 耳边除了嘈杂的尖叫声,一时之间,只剩气喘吁吁的“一、二、一、二”。 倪歌两条手臂艰难地挂在身边两位身强力壮的同学身上,完全跟不上他们的速度,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你,你们能不能慢、慢……” 一行人已经接近终点,她很想告诉大家,你们节奏乱了,现在太快了。 然而话没说完,她被一股大力带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一扑,伴随着脑袋“砰”的一声巨响,重重砸在终点线前。 看台上的人立刻惊慌失措。 孟媛差点儿被吓死,扔开班牌就要往下跑:“卧槽!我的倪倪本来就不聪明啊卧槽……!” 下一秒,她感觉余光之外人影一闪,一个人直接翻看台,跳了下去。 倪歌晕晕乎乎的,被身边的人扶起来,坐在地上。 她脑袋嗡嗡地疼,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先去捂额头,还是先去摸膝盖。 “倪歌,倪歌。”身边的人被她的鼻血吓一跳,“你还好吗?你能看清我比的手势这是几吗?” 周遭一片嘈杂,班级的救援队也在朝这边跑,围观的姑娘们叽叽喳喳。 “……”倪歌艰难地抬起眼,看见模糊的光影。 人群突然潮水般地,从中分割开一条道。 女生们低声的议论里,身形高大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停在她身边,躬身扯断她脚腕的束带,然后伸长手臂,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 倪歌惊了一下,身体腾空,两只手下意识攀住他的脖子:“……容屿?” 他下颚绷紧,转身抱她去医务室。 聚在原地的姑娘们怔愣三秒,瞬间炸开: “卧槽!刚刚那个是容屿吗!说好的他眼里只有飞机呢!那姑娘谁啊他宝贝成那样?!” “就是之前在论坛里盖高楼,那个帖子里的女主啊!这他妈jian情都写到脸上了,还需要别人来撞破吗!!” …… 容屿走得很快,穿过人群,完全无视周围鼎沸的人声。 倪歌窝在他怀里,鼻血啪嗒啪嗒滴到前襟,她伸手去捂,他眉头皱得更紧。 忍了忍,没忍住:“你不会躲?” 两人三足,大家全都被绑在一起…… “这你要我怎么躲。” 他身形微顿,垂下眼。 怀抱里的小少女皮肤白净,下巴和鼻子上蹭满灰尘,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像黑色的玻璃珠子。 鼻血被她用手背胡乱擦几下,擦得袖口和脸颊都是血痕。 明明可怜唧唧的,还要硬凹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容屿叹气。 他直到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我他妈一点办法都没有”。 低声道:“我怕别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倪歌顿了顿,很认真地抬起眼,小声说,“只有你欺负我。” 第38章 长大 医务室里, 容屿将倪歌放到床上, 拧开双氧水。 小姑娘蔫蔫的,两只手扣着床沿, 垂着眼。 他从膝盖开始帮她清理伤口,“除了脸,脑袋和膝盖, 还摔到哪儿了?” “没有了。”她的鼻血也已经止住了,开口前, 下意识吸吸鼻子,“其实头也还好,就是腿疼。” 下一秒, 他直起身,拆开一袋湿纸巾。 抽出纸,从她的脸颊开始, 动作不急不缓, 一点一点地,把血迹和灰尘都擦掉。 春风和煦, 柳絮落在窗台,枝头有麻雀啁啾。 他动作很轻, 倪歌微微眯起眼, 不自觉地朝前凑凑, 脸上痒痒的。 “容屿。”室内很安静,她突然轻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