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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了手跪在地上,颓然无措。 江晖远扫了眼苏知婷身旁的未太,他问:“苏老师,你没事吧?” 苏知婷摇头,“我没事。” 江晖远看向时辰他们,看现在的情况,他猜测他们应与甘苏认识,语气客气些:“我不知道刘荷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她好像没受伤,如果再晚些来会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杀人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吧?” 未太在他身旁不屑一笑:“是我想杀她。” 江晖远皱眉:“你又是谁?” 未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质问道:“江晖远,你真的好好保护过她吗?过去,现在,都没有,受伤的只有她一个。” 苏知婷垂下眼帘。 江晖远觑着苏知婷,对未太说:“什么过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就自己看!” 未太再度幻化成藤条的模样,江晖远震惊,可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未太已经主动贴到他掌心。 江晖远下意识握住了缠着黄布的那一端。 “别……”苏知婷没来得及阻止。 苏知婷焦虑搓着自己的手臂,她抬眸,视线落在甘苏的身上。二十多分钟前,她给她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对她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前世,什么李娉婷朱晖景,她半信半疑,赶了过来。 她忐忑,当看到那根藤条靠近刘荷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就握了上去。 碰到那瞬,那些记忆就涌了上来,她才明白,甘苏说的是真的。 “小苏……” 甘苏冲她重重点头。 也就须臾,未太又变回人的模样,靠在甘苏身边,江晖远却呆愣着,眼内有惊愕彷徨。 苏知婷瞧着他,静默无言,他们好像更近了,又更远了。 江晖远僵僵对上她的视线,千言万语,张了嘴,又咽回了肚里…… 新皇继位三年,大雍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后宫明德妃晋位,谓称明德贵妃。 人人都知,明德贵妃得三年盛宠,唯一憾事,大约便是未能给陛下添上子嗣。坊间传,贵妃不育。 陛下鲜少去其他妃嫔那儿,即便去了,不过夜便又回安居殿批阅奏折,膝下唯一的一个女儿,还是昔日在位太子时,侧妃所生。 老臣纷纷觐言,望广纳后宫,诞下龙嗣。 荷儿跪在李娉婷膝边,替她捶着腿:“娘娘,陛下要选妃了,您知晓吗?” 李娉婷轻摇团扇,“嗯。” “娘娘,您不介意吗?”荷儿偷瞥她的神情。 李娉婷浅浅一笑,并未说话。 介意不如,不介意又何如,岂是她能定断的…… “娉婷,朕……”朱晖景刚进了这明清殿,就瞧见她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 李娉婷起身,“陛下。” “不必多礼。” 李娉婷直视他,黑色的眼眸,恳切他给一个答案。 朱晖景抬了下下巴,示意身后的公公将西域进贡的宝贝献上。 李娉婷温柔道:“陛下有话请直言。” “娉婷……”朱晖景难得叹气,“朝臣商议,四月……” “臣妾明白。”李娉婷打断,话语软弱,却如刀剑利刃。 “还有别的想与朕说吗?” 李娉婷摇头。 两人间不过半米,朱晖景未再走近,看她这副模样,恼怒之意即刻而起,旋拂袖而去,走至门口,他停顿:“娉婷,除了那回瘟疫,你何曾言明过对朕的心思?或是,你的心,从一开始便不在朕这儿!” 李娉婷微微昂首,眸光闪动,轻语:“陛下……” 朱晖景却未听见她的话,径自离去。 荷儿偷瞥两眼,嘴角微微上扬,这后宫,就要热闹了。 四月吉日,新皇选妃。 次月,明德贵妃生父李国公入狱,罪在贪污粮饷。 “我要见陛下。”灼日当头,李娉婷站在宁溪宫前。 安居殿下了令,严禁她踏足。据说皇上近日最宠幸贤嫔,她便只好来这儿。 “娘娘,请回吧。”皇上身边的公公犯了难。 李娉婷不为所动,“王公公,让我见一下陛下,我有话要说。” “娘娘,您可折煞奴才了,陛下没发话,奴才哪敢让娘娘您随便进去呀。” 李娉婷咬牙,脸色煞白,额上也冒着虚汗,她转头对荷儿说:“荷儿,去把它给我拿来。” “娘娘……这……” “去!”李娉婷固执。 半个月了,不管她怎么求见,陛下就是不肯见她。 半晌,荷儿小跑着抱来一个盒子,她在李娉婷面前打开。 王公公犯了难,跪下磕头:“娘娘……” 李娉婷从盒中拿出藤条,握住就那么闯了进去,谁人能拦,谁又敢拦。 “娘娘——娘娘——”一众奴才随在李娉婷身后进去。 进了那屋,她能瞧见的,除了朱晖景与那贤嫔的嬉笑脸,再无其他。 李娉婷举着藤条,跪在他面前,“陛下,臣妾请陛下为我阿爹明清白。” 朱晖景瞧着她,一言未发。 “陛下!我阿爹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从小就教导臣妾……” “够了!”朱晖景将新斟的热茶就这么砸在了李娉婷身旁,白瓷碎了一地。 guntang的热水几滴灼到她白嫩的肌肤,李娉婷人一颤,朱晖景眉头不禁一蹙。 “下去吧。”他话语柔和些,摆着手。 “陛下!”李娉婷俯首跪地,态度强硬,头就磕在碎片上,不愿离开。 朱晖景手握拳,怒不可言:“王福!” “奴才在。” “拿给她看!” “喳。” 一个木托,上头是几十本奏折。 她扫了一眼,呆愣许久,只是拿着藤条站了起来,人有些虚弱,却做足了礼节: “臣妾告退……” 那些是什么奏折,无非是弹劾她阿爹的,她看了有何用,她相信她阿爹,她阿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可她最信任的人,却不相信…… “是我太过愚蠢……”她软弱无力说着。 王公公机敏,瞥着朱晖景的神情,有怒有怜,琢磨着,想必皇上是听见娘娘的话了。 贤嫔凑上来:“皇上,臣妾……” “滚!” 朱晖景死死盯着碎片上沾染的血迹,“王福。” “奴才这就去。”王公公观察入微。 “记住……” “奴才明白。” 明清殿,荷儿手里拿着王福偷偷给的脂凝膏去给李娉婷上药。 “娘娘,你别伤心,陛下他一定有他的苦衷。” 荷儿替她擦着额前的划口,却只字不提这药膏从何而来。 李娉婷觑着藤条,也未在意这罕有的药膏。 脂凝膏,极度罕有,西域今年上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