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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吩咐姜妙:“客院有厢房,带孩子进去取暖。” 姜妙嗯了声,迎上他平静的目光,“厂公不进去吗?” 肖彻回视着姜妙,她那双眼因为有雪瓣落入,浸染得水润湿漉,添了几分娇气,与他的深沉莫测比起来,她显得稚嫩又单纯,单纯的心思,单纯的目的,让人一眼就看穿。 鼻腔里,是小宝身上的奶香味。 肖彻神色微动。 可能年纪越大,越能体会男人在那方面被判了死刑意味着什么,他对这个孩子,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到小宝便开始存在。 肖彻忽然就理解了东厂的人为何都喜欢认干儿子,或许自己本身就有这样的心理,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有着特殊情结。 小宝见他爹犹豫,恼得很,哼哼两声后,对着肖彻喊:“抱抱~抱抱~” 他已经会扶站,简单的叠字也喊得很好,趁着娘亲不在的时候还练习过喊“爹爹”,就是不敢当着肖彻的面喊,怕娘亲过早的知道真相气怒之下扔了他一走了之。 姜妙有些囧,正想让小宝别胡闹,就听肖彻说:“给我吧!” 046、气死姓肖的! 小宝被肖彻抱了过去。 这一次的动作比前两次自然了许多。 小家伙顺势趴在他爹肩上,两条小胳膊搂着他爹的脖子,然后咧着嘴,对着跟在身后的姜妙笑。 姜妙没吭声,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之前她为了接近肖彻,故意不提小宝,就怕他介意,然而屡战屡败,不想,最后引起他注意的,竟然是小宝。 上次把小宝抱回肖府,姜妙以为是肖彻不好拒绝小家伙的无理取闹,可这一次,姜妙看得很清楚,肖彻面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乐意。 他是自愿抱的小宝。 为什么? 因为小宝比较可爱? 还是因为,他自知一辈子都不会有子嗣,所以对奶娃娃心生怜惜? 姜妙琢磨不透,但这并不影响她心情愉悦。 意外发现儿子是个神助攻,姜妙不禁失笑,对着小家伙竖了个大拇指。 得见娘亲的反应,小家伙笑得更开心。 被抱到客院厢房后,小宝坐在肖彻腿上,弯腰伸手抓了块小沙弥刚送来的萝卜糕就要往他爹嘴里送。 肖彻没有张口,倒是接过了萝卜糕。 小宝看出爹爹不想吃,主动张开小嘴,长长地“啊——”了一声,意在让爹爹喂他。 肖彻把萝卜糕递过去,小宝就着咬了一小块下来。 姜妙在一旁看着,竟有种这是对亲生父子的错觉。 等回过神,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别说肖彻中了毒不能人道,就算能,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趁人之危对她做出那种事。 姜秀兰找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小宝坐在肖彻腿上吃糕糕的场面,愣了愣。 进屋给肖彻行了个礼,姜秀兰用眼神问姜妙怎么回事儿。 姜妙也说不上来,只是望向小宝,“吃饱没?回去了。” 小宝一听要走,瘪着嘴,直摇头。 姜妙多少看出来,儿子有些黏肖彻,她私心里是认同的,毕竟自己带着目的,可同时也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肖彻那双深沉敏锐的眼。 正所谓过犹不及。 姜妙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心,让肖彻对他们母子产生厌恶之心。 因此不管小宝如何挣扎,她都强行把人给抱回了庄子上。 小家伙爬上床,将脸埋进被子里,撅着小屁股,谁也不搭理。 这是他生气时常有的表现。 姜妙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怕他闷着,便凑过来扒拉他。 小宝气哼哼地往前挪了挪,仍旧不肯起身。 姜妙无奈,只能跟他说:“你糕糕吃多了还会腻呢,成天黏在他身上,也不怕他烦了你?” 料准儿子听不懂,姜妙也只是象征性地吓一吓他,谁想,小家伙慢慢翻了个身,眼巴巴地瞅着她,那眼神儿,像是在问娘亲,“真的吗?” 姜妙挑眉,“你要是成天黏着我,我也烦你。” 小宝坐起来,双手拽着脚丫子,小脸一鼓一鼓的。 姜妙摸摸他脑袋,“乖,先把米汤喝了,然后睡上一觉,改天得了空咱们再去找他,好不好?” …… 好不容易把小家伙哄睡下,姜妙收拾了脏衣服出来准备洗。 小安子恰巧过来,帮她去水房拎了桶热水。 之后,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姜妙旁边,白净的小脸上写着好奇,“妙jiejie,你们今儿是不是去法源寺了?” 姜妙点头说去了。 “还碰到九公主了?”小安子又问。 姜妙看他一眼,“姑妈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小安子干笑两声,“我有自己的人脉。” 姜妙想着他所谓的“人脉”大概是跟着肖彻去的那些护卫,又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小安子说,“我只是好奇,九公主长什么样。” 姜妙疑惑,“你没见过?” “没见过。”小安子如实道:“皇室那么多公主,就数她最低调,宫宴也不出席,不仅不出席,听闻连话都很少说。” 姜妙想起自己今日在法源寺见到的李敏薇,这位公主生了张娃娃脸,眼睛大大的,像个漂亮的瓷娃娃,精致又可爱,说话时却有些怯生生,她似乎很胆小。 可是再胆小的人,至于用闭口禅把自己束缚到连话都不说的地步吗? 姜妙觉得,八成是她曾经受过什么刺激,打小留下了阴影。 …… 肖府,修慎院。 肖彻回到府上,刚解下披风就被冯公公接了过去,小心翼翼拍去上面的碎雪,之后给肖彻奉上热茶,等他喝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厂公今儿是不是又抱了那个孩子?” 肖彻吹了吹略烫的茶水,热雾将他的容颜笼罩住,瞧不清楚面上情绪。 冯公公接着说:“其实老奴觉得,那孩子挺可爱的。” 言外之意,厂公可以考虑。 在东厂,认干爹干儿子的人一抓一大把,不过都是太监们没有子嗣,给自己找个依托罢了。 厂公虽然没有真正净身,可这么多年一直配不出解药,不净身跟净了身并没有任何分别,作为过来人,冯公公自然不希望他就此孤独终老,提前认个干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将来也能有个人摔盆送终啊! 肖彻沉默了会儿,缓缓开口,“她还年轻。” 冯公公噎了噎,一下子明白过来,厂公或许是真喜欢那个奶娃娃,但顾及到了奶娃娃的生母妙娘。 妙娘确实还年轻,她那样的姿色,想要再嫁轻而易举,没准还能找个好人家过上富贵日子,可一旦跟厂公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