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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厚, 外面已可见雕梁画栋,回廊幽深曲折,隐约有几点灯火,原来天已黑下。 陆承杀摘了发带重新系好, 又在铁壁上重新切出可容一人通过的大小。 花焰看他低头忙碌, 忽然意识到, 若是出去, 那么分别时刻又近在咫尺了, 心里顿时溢出了几分不舍,见陆承杀已经切好收剑归鞘,花焰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又要跑了,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陆承杀的背影一顿,道:“总会相见的。” 他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所谓相见时难别亦难,花焰总算知道了,甚至生出几分后悔来——早知道刚才多亲一会了。 出去以后,才发觉竟已出了拍卖会, 而在临近的戏楼里,隐约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曲声,东风不夜楼将通路修缮的几近繁复,此时又并无人指引,花焰差点迷路,还得时时注意避开他人。 她心道江楼月不会兴致这么好,拐过来听戏了吧! 此时再探追踪蛊的位置,没想到还真的离得不远,想来江楼月走的应该是从拍卖会场到戏楼的单独通路,对方自然行事谨慎,她走得鲁莽才不慎误触机关。 花焰七拐八绕,倒真绕到了戏园子里,戏台上正在搬演一出才子佳人戏,台下观者人头攒动,上面的包厢里则只能勉强瞧见一些黑影。 她能感应到追踪蛊,却很难分辨江楼月在哪一间里。 只能等江楼月出来。 花焰百无聊赖,只好在一旁看起了戏,看了一会,她发现这戏她似乎看过,名曰[1],说得是尚书之子裴少俊偶遇李家千金,两人相恋私下结成连理,但怕被父母知晓,裴少俊将李千金藏在家中七年,都生下了一子一女,才被发现。裴尚书不知其身份,当即斥责李千金是娼妓优伶酒肆之家出身,将她赶走,裴少俊迫不得已休妻,高中进士回来又得知了李千金的身份,才阖家带口的把李千金哄回来。 这戏她看时刚好演到裴尚书怒斥李千金与人yin奔,那位老生满脸怒容,口口声声说着什么yin妇坏了少俊前程,辱没了裴家祖上云云。 骂得可真难听啊,花焰顿时想起了陆镇行,拳头一硬。 好在下一折她印象中就该是裴少俊上门寻妻,不得其门而入,裴尚书也一并上门恳求,最后在孩子的啼哭声里李千金心软下来,阖家团圆皆大欢喜的戏码。 可演着演着花焰才觉得不对劲。 裴少俊上门寻妻被拒是正常,然而接下来李千金不止没有回心转意,反倒将他和前公公一并打了出去,裴少俊浑浑噩噩孤独离开,明明高中进士春风得意,不久后竟意外身亡。 一出团圆喜剧,倒被演成了活生生的悲剧。 花焰情不自禁拽了旁边人道:“这里这出戏怎么和我之前看过的不一样?” 旁边妇人在专注看戏,被打搅虽有些不耐但还是解释道:“这边的戏许多都是新编,听说是按楼主喜好做了改动,不也就是图个新鲜嘛!” 花焰顿时一惊,江楼月这什么爱好,比她还扭曲,她忍不住问道:“楼主还改了什么剧?” 旁边人随口报了几个名字,像什么、之类的,似乎全都是喜剧改悲剧,着实扭曲。 这下花焰心中倒不由暗自觉得江楼月说不定真的是个女子。 戏罢,追踪蛊再度移动,这次又回到了拍卖会上,花焰自然还是要跟去。 这会她移动起来格外小心,只是刚回到拍卖会那边没多久,她便在角落处听见了两个略有一丝熟悉的声音。 起先是个女声:“大师兄,你当真要帮她拍那银环蛇果?” 另一个温和男声道:“左女侠难得有求于人,她需要那毒果入药救她朋友,我总不能不帮。” 那女声道:“你知道那毒果多贵吗!你让她自己拍就是了!他们当山不是很有能耐的吗?而且大师兄你何必啊,她很明显喜欢的是那位尤少侠,你干嘛还非得……” 花焰听到这里已然认出,说话的人恰好她都知道,青城门的大师兄沐雪浪和陶彩舟陶师姐。 她心里略一思忖便知,尤为天身份并未暴露,自从问剑大会之后也算声名鹊起,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尤以刀狂著称,和许多门派都有往来,只是他那身武功弊端颇多,怕是尤为天用蛊刺激自身,又练邪功导致反噬,所以需要以毒攻毒,用药压下去。银环蛇果她当然认得,确实千金难求,当初羽曳还送给过她。 左惊霜入当山没几年,恐怕能力不够,求到了沐雪浪这里。 她心情好复杂啊! 沐雪浪居然真的喜欢左惊霜的吗! 果然,沐雪浪语气淡淡无奈道:“我自然知道她心有所属,但我帮她,并非有所图谋。你对她敌意过重了。” 陶彩舟还是语气不平道:“她是当山的,我对她有敌意不是很正常,只有大师兄你不在意罢了!而且她明知道你喜欢她,还……” 沐雪浪道:“她不知道。” 陶彩舟语塞了一瞬,道:“算了,大师兄你开心就好了!” 花焰原本只是听一听,但想起先前陆承杀的话,她心念动了动,再加上这位陶师姐也算是曾经对她亲切和善过……她折回马车里翻找了一会,竟被她真的找到了那只盛满坚冰的锦盒,她之前还想过如果混不进来可以假意是来卖东西的,所以稍微带了些珍稀药材在身边。 握着锦盒,她也很犹豫,她好久没做好人了。 追踪蛊的位置没有移动,花焰给自己鼓了会气,然后径自去寻了在还在外面生气的陶彩舟,直到她把锦盒递过去,陶彩舟都不知她要干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地望着她道:“姑娘,你这是……” 她没敢卸了脸上的易容,不过…… 花焰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说话了,是要银环蛇果对吧,我这正好有。” 陶彩舟将信将疑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泛着银质蛇纹的果实,倒真是银环蛇果,她震了震,反倒把盒子退了过来道:“这太珍贵了,我与姑娘素不相识,真不能要。” 花焰道:“也不是素不相识……而且是要给尤为天的吧,我刚好欠他一个人情。” 陶彩舟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仿佛想起什么般道:“这个声音,你是……”她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仿佛花焰是什么洪水猛兽,连手里的锦盒都差点掉下来。 虽然明知如此,但花焰还是有一分受伤。 她道:“那我走了。” 陶彩舟语气依然十分不可置信道:“等等!你真的是……” 花焰扯扯嘴角道:“对啊,我是……但我说我没有恶意,你信吗?” 陶彩舟见她真的没有动手的意思,似乎勉强放下点心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