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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小异的交谈悄无声息的在县里各处展开,越传越热闹,越传越气愤,也越传越叫县衙诸人紧张。 而原本就因为别县动静风声鹤唳的殷通,日渐感受到县里百姓似乎对自己有恶意,一日比一日忧虑,终于有一日,他急急的让人去请项梁来议事。 很快,项家叔侄就到了,项梁进去同殷通交谈,而项羽因佩剑站在前院院中等候。 烈日下,他身姿高大挺拔似擎天巨柱,气势英猛凶悍胜烈日骄阳,坚毅的五官因为神色冷峻显得越发慑人。 这样的表情,就是今日了。 周宁收回视线转头对盼嘱咐了几句,盼一惊后急忙起身去了偏院,而后周宁把东西的归置好,起身到隔壁屋敲门唤喜,“偏院有一桩案子,某有些不解,想寻喜法官帮忙看看。” 喜狐疑的看了周宁一眼,既是要请教,把案宗拿过来就是,怎么还要他亲自走一遭。 虽是疑惑,但喜还是起身随周宁往偏院去了。 大堂内,殷通和项梁说着话,“长江以西的百姓都反了,看来灭秦是大势所趋,都说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我也想举兵起义,请你和桓楚为我领兵。” 项梁客气谢过了郡守的看重,而后回道:“桓楚乃我侄儿项籍的好友,如今他流亡在外,除了项籍,旁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恰巧这次我侄儿随我来县衙,此时正在院中等候,不如郡守召他进来,派他去寻桓楚。” 殷通点头道:“善。” 于是便派人到前院唤项羽入内。 喜随着周宁到了偏院,又从偏院狱掾的房间往后,走到了县狱的小院里,便顾不上问到底是什么案子了,而是奇怪道:“怎么这么多人?” 只见小院站了有二三十个县卒,他二人一入内,黑便从小院里头将院门关上,使这小院与前头的偏院隔成两个独立的院子。 喜惊问道:“出了什么大案?” 周宁笑着摇了摇头,“此次汇聚此处,不是为了破案,而是为了保命。” 喜越发不解,正想再问,便听前院一阵喧闹,刀剑相击的声音中似乎有人在说郡守死了,喜瞪大眼睛看向周宁。 周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大势所趋,二世残暴,民间积怨已深,如今乱世将至,某能做的,也只是尽力保住自己与亲近之人的性命罢了。” 周宁看向黑和高守着的院门处,又语带伤感的解释道:“非是我要断绝他人逃生之路,只是若都不在,怕是要叫人起疑,尤其是那些做了……违心之事的。” 那样结仇了的不在了一个,百姓都会特意寻。 周宁又道:“旁的人我不知晓,但我知道此院内诸位是绝对不会惹上那等事,至于院外之人,”周宁垂眸,“若他们问心无愧,想来百姓不会对他们如何。” 周宁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为不能救更多人而自责。 低垂的角度,无人能看见她眼中近乎冷漠的平静,此事是她一手策划,但她并无什么愧意。 原本历史上,不就是殷通担心百姓起事,寻项梁准备自己造反,而后被项梁反杀吗,她只是叫一切走上历史的正轨罢了。 院中县卒平日里与周宁接触不多,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候,听周宁言他们是亲近之人,又如此信任他们,都颇为动容,要不是周法吏一早让黑和高告诉他们不要欺压百姓,恐怕此时他们也是被清算的对象。 盼急忙说道:“老师已经很厉害了。” 喜愣了愣,又听黑对众人说道:“是啊,周先生从始皇东巡之时,便知会是如今的皇帝继位,而且短短会面便知此人乃暴虐之人,从而算到如今情景,若不是先生,二世东巡时,我们便都丧命了。不说救命之恩还未回报先生,只先生之能,这世间有几人能及。乱世人命卑贱如草,我不管他人如何,反正我是跟定了先生的。” 说完,黑对着周宁郑重的长揖到底。 高看了众人一眼,也对周宁郑重的长揖到底,“某也愿追随先生左右,望先生应允。” 院内众人见此,也不知他们内心到底如何想法,反正只争先恐后的对着周宁作揖请求,请求追随周宁。 周宁按照时下风气拒了两次,直到第三次才伸手虚扶众人,应承道:“诸位不必行如此大礼,既然各位信任周某,那周末必定尽力护各位周全。”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露出了笑脸,周宁又看向喜,问道:“喜法官可愿助某一臂之力。” 喜板着脸拱手回道:“老夫也欠你救命之恩未还呢。” 周宁闻言一笑。 却说前院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原来项羽一入大堂,话还不待多说一句,只一身杀气便叫殷通觉得不妥,项梁便急忙使了一个眼色,项羽随后拔剑砍下了殷通的首级。 而后项梁取了殷通的印绶佩戴在腰间,又拎起他的头颅,便如此走出了大堂,满身满脸是血的项羽拎着一把滴血的剑跟在他身后。 如此形状一出门外,便叫前院众人大惊出声,而后跨院外涌入一大群县卒围攻而上,项羽提剑横劈过去,其猛力无匹,一剑便能斩杀三人。 项梁一脚踹开靠近项羽之人,夺了一把剑,和项羽背靠背屠戮县衙诸人,不一会,县衙的厮杀声引起了县衙外和县衙后院的注意。 而后县衙后院涌进了一批县卒,片刻功夫,县衙外项梁安排的人手夹杂着百姓也攻入县衙,“杀呀,杀死这些狗·日的官吏,我们就不用服役了!” “杀杀杀,娘的,加赋加赋,我老娘为了省口粮食给孩子吃都饿死了!” 百姓越说越激动,或几人合作赤手空拳的制住一人,抢了武器,或有项梁安排的人为他们扔来武器,或从尸体上扒拉,总之双方血拼得火热,俱都杀红了眼。 翘躲在令吏所门后的柱子后面瑟瑟发抖,从项梁提着郡守的头颅踏入前院,他便一声不敢吭的躲了起来,他如今这么大的岁数,原本也没几年好活了,能拼得过几个,总之最后谁赢他便听谁的。 眼瞅着加入的百姓越来越多,县卒原本因为无人主事便只是仓促作战,虽武器装备百倍胜于对方,可郡守已死,他们事后都要被问罪,作战之时也是心中惶惶。 此时见己方不敌,更是被吓破了胆,便有那伏地求饶的,有那一人跪下见旁人果真不再对他出手后,片刻功夫,便跪倒了一片。 终于,战事停息,往日干净整洁的前院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染成了红色,在这红色中伏有数百具尸体,还有零零碎碎的部件和rou沫,画面惨烈血腥,叫躲在别处的长吏们一个个脸色煞白伏地发抖。 项梁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将人手分为三路,一路将官吏都集中在一处看守着,并且左右监控偏院和学室的动向;一路去粮仓,攻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