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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抬起头来。

    朦胧的视线里，她看到了颂蓝的投影。

    他的虚影是如此栩栩如生。他推了推眼镜。很奇怪，她竟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温柔。

    而这一点虚假的温柔，正是她此时最需要的。

    拿玫：“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就由我来告诉你。」

    第119章 02

    「该从哪里开始呢？」

    「当然, 你并不是人类，你是一个仿生人。」

    「可是故事并非从你开始。啊，或许还要更早吧。」

    「或许要从我的老板开始讲起。他是一个天才科学家和企业家, 他的名字叫做Valis。」

    听到Valis这个词的一瞬间, 拿玫猛地抬起头来。

    但她嘴唇紧抿, 依然没有说一句话。她只是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像, 继续安静地听下去。

    「更多人会称呼他为“博士”，因为他的远见卓识，和他为推动现代科技所作出的贡献。」

    「我呢？我叫颂蓝，我是一名基因科学家。我立志将毕生贡献给人工智能事业。Valis与我一拍即合, 于是他雇佣了我。」

    「那时，我只是一个穷学生，而他是个野心勃勃的天才企业家。在他的大力支持下, 我们创造了全球首项人形机器人研发计划，身价暴涨，登上了全球富豪榜。」

    「仿生人研发计划改变了世界，但渐渐我和他都开始感到不满足。我们想要知道这项技术是否能够走得更远, 我们想要知道Humanoid和Human的边界到底在哪里。于是我们创造了你。」

    「我一直在想，谁才是你真正的父母呢？Valis按照自己最喜欢的长相塑造了你，可是我才赋予了你身体和灵魂。」

    「我无比确信, 如果你能够成功面世, 那一定会是另一项震惊世界的发明。」

    「可是我们并没有等到那一天。」

    「因为Valis遭到了暗杀。」

    拿玫僵住了。

    「他被一名反科学教派的狂热信徒一枪击中了大脑, 这让他进入了脑死亡状态。」

    「当然，现代医学技术足够让他起死回生。但不知为何, Valis迟迟没有醒来。后来他们发现, 那是因为他的潜意识不想醒来。」

    「毕竟他已经站在世界的顶端, 他什么都有了。世界对于天才而言总是很无趣的。」

    「但这是全世界最重要的男人之一，世界还需要他。于是那些全球顶尖的医生、工程师、生物学家们，在无数次徒劳无功的会诊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

    「Valis同时也是全球娱乐业的龙头大佬。」

    「他一手打造了一个虚拟游戏宇宙。对于痴迷VR游戏的玩家而言，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其中全球销量最高的一款游戏，叫做ALIEN。」

    「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没有错，他们决定将他的意识移入到这个游戏里。这是Valis毕生的心血。或许他的造物，能够唤醒这个厌世的男人。」

    「为了让他的潜意识能够完全相信这个情境，他们搭建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双重梦境。」

    「这包括了坎梅斯，以及一个精心编造的身份——监控游戏的AI。他们希望他能够通过不断观察游戏、学习玩家反应，而慢慢唤醒那个被封闭的、沉睡的自我意识。」

    「那么，你一定想问，其他人呢？坎梅斯的其他居民，ALIEN里的其他玩家呢？他们是谁？」

    「有一部分是由系统自动生成的NPC。但大多数ALIEN的玩家都是真人。这些人里有Valis的朋友，也有他公司的员工。更多人是ALIEN的粉丝，是Valis的追随者。他们志愿加入这个绝密的计划。」

    「这项游戏当然具有一定风险。一旦进入坎梅斯，他们就会完全失去记忆，沉浸在游戏设定的虚假身份里。」

    「同样，他们无法中途退出。唯一的下线方式，就是角色死亡。当然，理论上，这个过程是绝对安全的。」

    「迄今为止，也的确还没有人受到任何危险。只是他们都需要在脱离游戏后，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

    「所有人都对这个计划的成功性深信不疑。但奇怪的是，这样尝试了一段时间后，Valis依然毫无反应。」

    「于是，终于轮到你出场了，拿玫。」

    「毕竟，你是他未竟的事业，或许——也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遗憾。」

    「他们决定将你也投放到这个游戏。」

    「你到底是什么呢，拿玫？」

    「或许你也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你是仿生人，但你是以完全相反的方式所制造出的仿生人。」

    「大多数的仿生人，都拥有仿制真人的身体和机械大脑，他们需要遵守机器人三原则。但你不同。」

    「在你身上，我们最大程度地模拟了人性。你拥有人类的诸多缺点：懒惰，嗜睡，拖延，被动，逆反，逃避，强迫症，爱吐槽，爱说脏话……」

    「但你身上也有人类的诸多优点：你乐观，专注，热情，尊重他人，信守承诺。」

    「或许你唯一缺少的，只有人类的情感。」

    「但你毕竟是未完成的试验品。于是在你进入游戏前，他们向我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

    「如果你在游戏中死亡，你的现实生命也会立刻被中止。」

    「为此他们生产出了你的其他复制体，正如你在这间实验室里所见到的。一旦你死亡，就会有下一个复制体被植入你的记忆，继续完成你的任务。」

    「我同意了。我没有选择。我和他们一样，迫切地需要Valis醒来。」

    「更何况，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完美的试验——我想要知道，一个仿生人，真的可以拥有人性吗？」

    「我很抱歉，拿玫，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残酷的游戏。所有人在ALIEN中死亡，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唯有你，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一次机会。」

    「但我并不甘心。Valis和我都在你身上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血，我们怎么可能放任你进入一个必死局呢？于是，我加入了一个隐藏的通关条件。」

    「如果是你自己，而非别人，杀死了自己，你就可以毫发无损地退出游戏。」

    拿玫终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突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在她身后，那缥缈的投影还在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也早已发现了，你对于这个游戏而言是特殊的。」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Valis的大脑就出现了罕见的波动。他注意到了你。」

    「游戏的一部分来自Valis的意志：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