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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秦寅收紧了臂膀,在他僵直了背却并未挣开时,抽走他手里的纸条,撕了个粉碎。☆、第58章一粒沙方锦毅该推开秦寅的,或者说些讥讽的话。然而在感觉到秦寅的心脏跳动在背后的时候,所有感官似乎都变得异常敏锐又异常迟钝。他的体温、他的呼吸,清晰地传递着同样的焦躁与不安,令熟悉这一切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排斥反应。刚看到纸条时,他以为秦寅真的走了。不同于以往感情还在的前提下的有苦难言的离别,昨晚的对峙,割裂了原本绵延的温情,令任何转折都成为可能,都成为不可挽回的裂痕的铁证。所以这次的离开,便是真的不会回头了。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所有的不满与怨愤,都被名为失去的恐惧压得失去了平衡。就像当年,冯瑛屡试不爽的“分开”二字,总能让前一秒还固执己见的方锦毅,选择无条件的投降与妥协。他最怕的,不是争执,而是连争执的意义都没有了的感情。如他父母的,如他自己的。故而在对待如今还陪伴在身边的方小培和秦寅时,他总是谨小慎微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退让。因为不想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失去更多。然而方小培此时的选择,在他心中,无异于自寻死路。方锦毅固然相信这份感情的真挚,可这萌发在懵懂年纪的不被大多数认可的所谓爱情,是经不起任何风雨的。到时候被压垮、被摧毁的,便不只是对恋情的憧憬。一子错,满盘皆输。他不愿看到方小培从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地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为了避免这样的可能,他宁愿做这不讨喜的反角。可他始终以为,即使方小培不能理解他的苦心,秦寅也该是站在他这边的。然而却没有。秦寅的选择,是如此的独断独行,感情用事。就连告别都像是一种示威般的胁迫。而此刻,秦寅却又这样抱着他。如此的不舍,如此的痛苦,好似这一切都是他万不得已的决定,好似这一切都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只是方锦毅不知道,横在两人之间的,究竟是什么。此刻的秦寅,能感觉到方锦毅的身子始终紧绷着。刚才因为眼神的交汇,一时冲动,就这么抱上来了,可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一想到方锦毅可能有的反应,秦寅便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这死气沉沉的沉默似乎逼着他开口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秦寅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方锦毅打断了:“如果是道别的话,那就不必说了。”秦寅的耳朵贴着方锦毅的背,听着那话语在胸腔中的共鸣,受惊般松开了手。方锦毅的意思,是要走就走,不必说这些场面话?秦寅那仿佛刚被废水煮过的心,此时似又被扔进了冰窖里。好一个自作多情。或许方锦毅根本就没有想要挽留的意思。这般想着,秦寅自嘲地笑笑,决定给自己留毅一点尊严,挺直了背转过身,抬头看向那被扔下的行李箱。正在此时,手腕却又被抓住了。“你就不会……说点别的?”耳畔,是方锦毅那略带迟疑但终究吐出的一句近似于服软的话。仿佛黄昏时刻,路灯由远及近地一盏盏亮起,魔术般驱散了笼罩的夜色所带来的不安与孤寂。又仿佛一片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在黑白的画面里,被风一卷,点亮了满城秋色。秦寅呆呆看着方锦毅。随后方锦毅脸红了,秦寅也脸红了。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堵了心口的隔阂,就这么悄悄地融化在了这冬日的暖阳里。分明有许多话想说,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不足以承载此时心绪的万分之一。“先吃早饭吧……”秦寅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随后方锦毅果真乖乖坐到桌前,开始吃已经凉了的手抓饼。秦寅在方锦毅咬了一口以后才想来该拿去热一热,方锦毅却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秦寅在心中默默咀嚼着这一句。或许他们都是太过执着的人,因为在乎而不懂变通,等心平气和地回首,才发现分明有着相同的初衷。只是当时被情绪蒙蔽了双眼,因为越是在乎的人,越容不下眼里的一粒沙。方锦毅再抬头时,秦寅正把行李箱拖回房里。秦寅已经尽可能地放轻了动作,可下楼时,就发现嘴边还挂着点酱汁的方锦毅正专注地看着他,仿佛稍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似的。秦寅霎时间就红了脸,心跳如雷地硬着头皮在方锦毅对面坐下,无意识地揉着桌布一角道:“小培去上补习班了。”“嗯。”方锦毅自然知道。“过年……还去我爸妈那里吗?”秦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方锦毅这次却沉默了许久。秦寅于是忙又补充道:“我是说,可以让小培过完年再走吗?我爸妈都很想他……”这个话题让原本缓和的气氛呢又紧张起来。幸而方锦毅早已经心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秦寅总算松了口气。心道小培去国外待两天未必是坏事,说不定相隔两地的滋味会让舍不得方小培的方锦毅改变主意……这么想着,秦寅偷偷发了个消息给方小培,方小培当时就激动了,趁着休息跑出去给曾晓辉打了个电话。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曾晓辉此时还没睡醒,接到方小培的电话听他说了一大通,反应了半天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我了个大擦!这些事你现在才告诉我?”方小培自然也觉得很内疚,但他和秦寅默契地不告诉曾晓辉这些事的理由是一样的,怕他担心,也怕他冲动。“那这么说,你年后就要出国了?”曾晓辉在问了一堆情况后略带伤感道。“嗯……”提到分别,方小培难免又情绪低落起来。“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曾晓辉盘腿坐在床上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只是舍不得我们?”方小培沉默了,片刻后才又道:“我已经想好,不再去打扰老师了……”此时的曾晓辉很想摇晃着方小培的肩膀道“什么叫不打扰喜欢一个人是说断就断的吗你这个年纪能不能别这么替别人着想自私任性一点邪魅狂狷一点直接把傅老师按床上给办了不行吗sao年!”可这种话简直就像和重度抑郁症患者挥舞着双臂说“振作起来”一样。曾晓辉叹了口气道:“还没和他说吧?”“嗯……”可以的话,最好能悄悄地消失。方小培再勇敢,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