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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别扭地在他跟前扔下一串钥匙的方锦毅;抱着扮成兔子的方小培流鼻血的方锦毅;借着方小培的名义送他围裙和记忆枕的方锦毅;因为他生气便乖乖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方锦毅;逼着曾晓辉还回他送的兔子抱枕的方锦毅;为了哄他亲自做饭又亲自去接曾晓辉回来的方锦毅;虽然不情愿但仍然穿着被误会为情侣装的亲子装和他一同牵着小培穿行于城市之中的方锦毅……这样一个别扭地在乎他、关心他,还会被兔子萌得流鼻血的方锦毅,被他一不小心给弄丢了……那种懊悔,那种恐惧,如芒在背,逼得他疯狂地往前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疼耳鸣时,小腿的旧伤也疼痛起来,这种近乎于超负荷的运转令平日里缺乏锻炼的秦寅有种濒死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些不及方锦毅此时的痛苦的万分之一。他要找到他……要找到他……终于,当秦寅跑得快脱力时,他看到了那个位于小路尽头的保安口中的废弃公园。小公园的墙都已经拆了,因为无人打理的关系荒草丛生脏乱不堪,原本挖出的那条人工河也早已被淤泥填满,被爬山虎盘踞的小石桥边上,留着个锈迹斑斑的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淡薄的月色,秋千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垂着头,与这无人问津日渐衰败的一角仿佛融为了一体……秦寅大口喘息着停在了不远处,那一刻只觉得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险些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他吸吸鼻子,强忍住某种冲动,拖着有些麻木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他。那个身影似乎在沉思什么,沉思得那样入迷,直到咫尺之遥才发现了秦寅的存在。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男孩,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秦寅的背后都湿透了,汗水滴在他的眼中,却来不及去揭那咸涩的疼痛。他撑着自己的膝盖模样甚是狼狈,但心中却涨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怕再次失去的惶恐。他的身子终于还是在剧烈运动后有些支撑不住,只好单腿跪在方锦毅跟前,颤抖着捧住他垂在身前的手,牵引着抚上自己的脸颊。那掌心覆上肌肤的温暖,让两人一瞬间都有些失神。秦寅的双手紧紧抓着那熟悉的体温不让他逃开,随后在喘息渐渐平复时,望着那双流露着复杂情绪的眼,一字一顿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姗姗来迟。“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以为是。“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疏忽大意。“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心口不一。只这么一句,反反复复地说着,每一次,都是那样地认真,直到他再也不试图抽回他的手。秦寅贴着他宽厚温暖的手掌,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才哽咽着问一句:“我们回家吧?”方锦毅一怔。这里的别墅区,曾栖息着他儿时的家,而这里的小公园,也曾经开满了鲜花。他的父母只带他来过两次,但却是最幸福的回忆——小小的他坐在秋千上,父亲在后面轻轻推着,母亲在一边静静笑着。然而当父母之间渐渐变得冷清而疏远时,他便经常因为受不了他们的争吵与迁怒躲到这里独处。他曾经无数次地期待,父母会因为着急而双双来寻找他,再哄两句一人一边地牵着他回到那个不再温暖但至少让他觉得安心的家。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直到这个家真正地走向解体。后来,他迫不及待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但每当他愤怒、失落地来到这里时,说着深爱他的妻子却也一次也没有按着他留下的线索找来过。因为她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她笃定他会在想通后回来。她甚至认为,给他一段冷静的独处时间是对他的一种体贴。可她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又退行成了那个渴望被父母寻找的孩子。他从期盼等成了失望,又从失望等成了绝望,最后他只能妥协,重新戴上好父亲或好丈夫的面具,乖乖回到那个并不温暖却至少令他觉得安心的家。如今,他又来到了这里。一切并没有真正地改变过。直到这个与他朝夕相处却又伤害了他的大男孩,狼狈不堪地找到了他,还红着眼睛对他说:“我们回家……”没来由的手足无措,令他停留在原地没有任何回应。而跟前的秦寅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拽,将他整个身子拉离了秋千,随后牵着他的手就往回走。方锦毅一时间竟忘了反抗,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任凭秦寅牵着。秦寅一瘸一拐的在昏暗的路灯下走得有些艰难,磕磕绊绊了一路,却从不曾放开身后男人的手。再也无法看着他像被遗弃的孩子般躲在这无人的角落里品尝孤寂;再也无法任凭他用不近人情的理论重蹈覆辙地陷在回忆中舔舐伤口。要回家。要带他回家。即使一路曲折,看不清前进的方向。即使长夜漫漫,等不到破晓的曙光。可我牵着你,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便是方向,这便是曙光……走到路口,秦寅拦了辆出租车,将微有些挣扎的方锦毅塞进去打包回家。方小培早在开着的对讲机里听到了两人零星的对话,于是趴在窗口焦急地等待。当见到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时,他赤脚奔下楼来,在两人还没按下门铃时便猛地打开了门。“爸爸!”方小培扑进方锦毅怀里哭了。方锦毅低头看着那小小的一只,如此惶恐地紧紧拥抱着他,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秦寅摸摸方小培的头道:“你爸爸累了,让他先回房休息吧!”方小培吸了吸鼻子,乖乖松开了手。于是秦寅拉着仍旧有些呆滞的方锦毅回到他的卧房。只开了盏台灯,轻手轻脚地脱去他的衣服、鞋袜,让他在床上躺下。方锦毅紧绷的身.子一遇上柔软的床,便被汹涌而来的疲惫驱使着放松下来。秦寅替他开了空调,盖上薄被,随后关了灯跪在他床边,再次捧着他的手专心地陪着他。方锦毅闭了会儿眼,又皱着眉睁开,在黑暗中沉默许久后,终是一叹道:“车还在那儿。”秦寅愣了愣,这才明白为何上出租车时方锦毅微微挣了下。他竟然情急之下把方锦毅的车给忘了……“明天我替你取。”秦寅脸上有些发烫,幸好此时的方锦毅看不见。方锦毅安静了会儿又挣扎道:“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