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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自己想要的,渐渐地也不去求了,既然谢父谢母是这样的,那他就受着,就算不理解,也不去埋怨。就算谢母之后威胁他答应婚事时,谢遥也告诉自己,不要去埋怨,一旦有了这个头,那过往种种都会压在他心里,他会一遍一遍去回想过去,去更加埋怨。他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然后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想呆在家里,有时候他会看着奶娘,看着头发逐渐发白的奶娘在灯下为他做衣服。只因为他可笑的不满。因为他的不愿意,反而让奶娘承担了这份错。谢遥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奶娘受伤害,在他小时候,最高兴的不是回来后看到自己父母夸奖自豪的神情,而是奶娘在搬着凳子在院子里等他下学,然后问他要不要喝点热汤。奶娘算不上知书达理,在修行方面也帮不了他任何忙,但谢遥就是怀念着她。怀念着冒着雨回来时那一碗味道并不好的热汤,然后在奶娘的注视下完成功课,在丫鬟不注意时悄悄把最好吃的糕点留给奶娘。因为主仆之分,他不能将最好的都给奶娘,因为管着奶娘的不是他,是他不愿意理他的母亲。谢遥终究是不敢忤逆她的。2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谢遥其实很崇敬自己的父亲。他记得小时候谢家的分支求上门来,说是一个修士外出游历时意外失踪了,怀疑是一些不安好心的散修干的。这类散修最是难缠,通常结伴而行,谋财害命,随即就立马离开,这一次居然敢惹上谢家了。但这修士并不出名,在宗族里也是一个不怎么惹人注意的人,一些长辈便不太愿意花太多精力去找人。一是不一定有结果,二是不值得。一个分支的小修士居然来求主家帮他找人?异想天开吧。但谢父答应了。谢遥永远记得谢父力排众议的样子,他坚定地看着所有人:“那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难不成我们要因为一些找事的散修就放任一个孩子被折磨吗?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得有个交待,不仅仅是因为谢家的脸面,更是因为我们不能拿一个孩子当作牺牲者。”“不管是谁,只要有希望,我们就得去救,就得去试试。”谢父说这话时眼里满是坚定,他身上仿佛有一种感染力,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同意他的说法。他端正的脸上满是坚定,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言语里的自信和真挚让所有人为之动容。谢遥听到有人说,谢父真是真真正正的君子,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家主。谢遥抬头仰望着自己的父亲,愣愣地看着他下令,谢父低头轻轻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却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日后若是家里有需要,谢遥也必须这样做。谢遥则傻兮兮地问:“那......若是我不见了,父亲也会去找我吗?”谢父闻言一顿,然后第一次摸了他的头,轻声道:“当然了。”谢遥微微闭眼,感受着来自父亲粗糙巨大的手掌的温暖。他认真地想,父亲会来救他啊,真好。原来真的是他狭隘了,父亲还是关心他的。但他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让父亲这样担心他。谢遥很多年来一直谨记着这个对自己的要求,他受伤时不会告诉谢父谢母,突破时却悄悄暗示丫鬟,然后盯着第二天父亲的神色,看他有没有温和一点。若是能有一点点,他就会很高兴了。可惜他的能力太差,总是看不出来大人的想法。后来他搬离谢家,因为种种原因很少回谢家时,谢遥都是崇敬父亲的。谢父这些年来一直维护着长安的安定,出了什么事都会有人找上谢家帮忙,这是谢家给长安的印象。谢遥也一直很自豪,他同样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样的人,保护着自己的故乡,保护着自己身边的人。只是到头来,他一样都没做到。而他也没有成为那样的人,反而愈行愈远。在谢父让他出去一起引开敌人的时候,谢遥自然答应了;在他把那个盒子给他时,谢遥也郑重的接过了。他知道自己让谢父失望了,但他从来没想过谢父会骗他。当他失手打落盒子,看到那块玉佩因为帮他挡了那一刀而碎成几块时,谢遥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捂着腹部慢慢滑坐到地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逃,可他逃不了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逃,只能将血一点点滴在玉佩上,想大笑几声,又没有这般豁达,只能任由泪珠涌出眼眶,滑落在衣服上。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没有回长安,而是尽全力逃了一个月,他知道长安一定会没事,但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他。谢遥应该说自己愿意,说自己愿意为长安付出这些,他就是应该舍己为人。可他不愿意,他不想被抛弃。难道这也是错吗?3在被关着的那一百年里,谢遥曾幻想过谢父会不会来找他。就算是把他抛弃了,但是当年的承诺,应该会履行吧?这里好像很偏远,应该并不好找。说不定还有埋伏,或许还有陷阱故意让谢父栽进去。母亲会有一点伤心吗?毕竟她说过不愿意看到自己任何一个孩子受伤。他应该……也算她的孩子吧?谢遥在无尽痛楚之中胡思乱想着,既想要谢家来找他,又担心谢父会不会因此遇上麻烦。幼稚又天真。谢遥在祖父床前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消逝时,莫名有一些怀念从前。至少那时他什么都不知道,天真地相信自己相信的,好像生活在美好的幻想里。只是幻想终究会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残忍的真相。谢遥看着一脸愤怒冰冷的谢父,开口问的却是:“你有想过来找我吗?……哪怕就一次……一次就行。”谢父沉默着和他对视,看着这个自己百年没见几乎变了个样的幼子,在他疲惫不堪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幻想和希冀。幻想着自己的过去并不是那么的可悲。但谢父还是打破了他的幻想。“你本就不应该活着。”谢遥微微一愣,茫然地点点头,而后又笑了笑,身后是他发怒造成的一片废墟,身前是他崇敬了多年的生父。而他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多么可悲啊。谢遥低笑几声,忍着哽咽和莫名的泪水,笑声越来越大,眼前一片朦胧,在这种朦胧之中,他只能看见谢父冷漠的神情。还有他冰冷的话:“看看你现在,有了蛮荒血脉,你终究会成为恶人……你做的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