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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的大多数人都会想要结束生命。促使他们继续存在的,正是未来积极的一面,也就是希望,人们为了希望活着,民族为了希望繁衍、传承、与别的民族战斗,人类也是为了未来,一步一步走出了原始,走向了现代。粟正说:“我觉得你写的不够正能量。”傅秉英说:“偷换概念难道就是正能量?”“可是太阴暗了分会很低的。”“跑题直接二十分。”粟正知道自己的毛病,但他还是想听傅秉英的表扬。“你知道你作文为什么这么阴暗吗?因为你都看不到别人的优点,现在,快夸一下我,说不定你还有救。”傅秉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那张作文纸翻来覆去读了两遍,最后说:“文章节奏感很好。”这句话,等同于夸一个没什么优点的女孩子气质好。粟正不是很满意,但他决定以德报怨,以身作则,让傅秉英见识见识、学习学习心胸宽广之人的做法。他说:“首先,我觉得你立意很好,由浅入深,从当下我们学习的目的开始阐述,点明了人类活动的长远性,拔高了主题,其次,语言很流畅,修饰和排比不多,但精妙的比喻让人很容易就理解你的意思,再者,你的表达犀利,自成风格,会让阅卷无数的老师耳目一新,最后,我必须夸奖你的字体,真是太漂亮了,如果我是老师,就冲这字,起码四十五分往上走。”一通彩虹屁震惊四座,其余八位同学像看一个舔狗那样看他,粟正尴尬地明白自己有点过了。班长皱着眉,向他伸手:“写得这么好吗?借我学习学习。”这些人里面,语文成绩最好的就是班长,作文常年保持四十八分不动摇,她接过作文纸,细细地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但没有粟正说的那么惊艳。“确实挺好。”她中肯地说。其余同学也纷纷传阅起来,他们都是对好坏有自己标准的人,没有被粟正夸张的语言洗脑,也只是觉得不错而已。这件事引发的后果,就是继粟正羞辱傅秉英之后,又有了新的故事。男生说:“二班的詹思琪说的,粟正在补习的时候狂舔傅秉英的作文,夸得此文只应天上有,詹思琪说那篇作文就很一般啊,但是粟正很崇拜傅秉英的样子。”“不会吧,他不是跟傅秉英有仇吗?”“是啊,估计是脑子抽了吧。”有四班男生问傅秉英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傅秉英假笑了一下,道:“他确实很喜欢粘我。”这句出于报复心理说出的话,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到女生那里时,故事的版本已经变成了:“粟正不要脸,老缠着傅秉英。”“是啊,傅秉英亲口说很烦他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三番五次挑衅傅秉英,又要当他面夸他吗?“为什么?”“因为粟正喜欢傅秉英啊,他是那个,所以才想引起傅秉英的注意力。”“我靠,太恶心了吧,傅秉英是直的吧。”“肯定啦,这么一想,粟正在厕所等他,根本就是为了耍流氓。”“日哦,变态哦。”这段绯闻像夏季的蚊子,赶也赶不走,到处都是,没几天,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班长也知道了。“你知道他们说你是gay吗?”班长问。“知道啊。”粟正说。“你真的喜欢傅秉英吗?”班长问。“不啊。”粟正答。班长得到了安心的答案,又趴回去写首字母填空,写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小纸团砸到她背上了,她生气地扭头往后看,原来是几个无聊的男生正在弹纸团。见班长回头,纷纷不好意思地表示:“失手,失手。”这下,班长才发现,他们恶作剧的对象是粟正。粟正事同性恋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以一种流言蜚语所不具备的真实性,说服了大多数人,这件事的背后少不了傅秉英推波助澜。曾经,他为了正大光明的牵着粟正的手,在学校里若无其事地出柜,现在轮到粟正来好好体味他当年遭受的冷暴力。一开始粟正表现得若无其事,傅秉英耐心等待;后来,一些男生女生的恶作剧愈演愈烈,粟正反而表现得更为突出活跃,傅秉英拭目以待;一个月后,当粟正牵着班长的手一起上下学时,这些传言不攻自破,因为班长优异的人品,所有人都愿意相信她说的话,她这样的好学生都愿意跟粟正在一起,那粟正肯定不会是同性恋,这时,傅秉英坐不住了。他没想到粟正会利用一个女生,简直无耻。为了惩罚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他在不经意间向那些令他厌恶、总是包围自己的无脑女们透露了些东西,简单的一两句话,在这些被荷尔蒙蒙蔽了的女生们听来,仿佛天降大任,必须要严惩粟正,保护傅秉英。“抱歉,把你也卷进来了。”粟正叹了口气,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班长急忙重新握住,脸红道:“装也装像一点,周围还有同学呢。”粟正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手心都出汗了。”班长仿佛喘不上气了,小猫呜叫一般说:“我不嫌弃……”把班长送到公交车站后,粟正往地铁站走,他像以往一样,准备抄近路,通过一段小巷。傅秉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迎来了安静的早晨,那些疯了一般缠着他的高中女生,此刻应该都在jing察局。他的司机也很高兴,飞快地将他送到学校。到达班级时,他看到了粟正的女友——那个写作文很好的班长,眼眶通红,像只熬夜的兔子般看着他。“有事?”傅秉英冷淡地问。班长白净的脸颊因为愤怒变得又红又干燥,她只有一米六,几乎比傅秉英矮了三十厘米,但她气势惊人,毫无怯意。“你知道吗,粟正被人殴打致死了。”“是吗。”“你知道这都是哪些暗恋你的女生干得吗?”“哦,真遗憾。”班长嘴唇颤抖,两行眼泪克制地从眼眶中滑落,她质问:“是你跟他们说粟正sao扰你的?”“没有,我只说,他对我笑,让我很反感。”“呵,”班长气愤地抹掉了眼泪,用一种生疏的恶毒语气说道:“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我是他女朋友,他怎么可能sao扰你。”傅秉英非常肯定地驳斥她:“不可能,粟正绝不喜欢你。”班长羞愤交加,以为他知道了自己跟粟正不过只是做戏。可她是真心喜欢粟正的,这一刻,傅秉英对自己的侮辱和对粟正的侮辱加在一起,压倒了她背上,班长感到一股强有力地悲哀冲撞着自己的喉咙,几乎让她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