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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一滴水珠落在它的鼻尖上,激得它打了个喷嚏,忽地一道闪电掠过半空,跟着轰隆一声,暴雨如注,倾盆而下,转眼间就将一人一狐浇得湿透。 小银狐一听到雷声就浑身发抖,缩进卢悠悠的怀里,团成一团,死都不肯出来。 卢悠悠无奈地抱着它躲到树下避雨,刚蹲下一道霹雳就落在了树上,将那株大树劈得火花直冒,断去了半截,她这才想起雷雨时不能在树下避雨,只得慌不择路地跑出树林,朝着最空旷地地方跑去。 也不知那天上的雷公是不是真的盯上了小银狐,闪电霹雳一道接一道,吓得小银狐瑟瑟发抖。 卢悠悠也担心出事,一路冒雨狂奔,好容易看到前方有间庙宇似的建筑,便急忙跑了过去,透过雨幕隐约看到门楣上写着“清虚观”三字,总算松了口气。 “有人吗?小女子采药遇雨,在此暂避一时……” 一边喊一边推门而入,卢悠悠发觉这清虚观中竟然空无一人,安静得只能听到雷声雨声。 进去一看,只见院中一片荒凉,正殿门口草都有一尺多高,殿中一尊破旧的雕像上布满灰尘,早已看不出是何方神圣。 没人也好,正好避雨休息。 卢悠悠刚松了口气,走进正殿,脚下却是一绊,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差点摔倒在地上,再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是……尸体?!死人啦!” 她转身就想跑,小银狐却不敢再出去冒险,噌地从她怀里蹿了下来,刚落到那具“尸体”上,就听他发出一声呻吟,忽然翻了个身,一把抓住了卢悠悠的脚踝。 “啊!——” 第九章 蘑菇 “真的是活人不是诈尸啊!” 卢悠悠有些心虚地看着被自己惊吓后又踢又踹导致鼻青脸肿的男子,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仍有些嘴硬,“好端端个人干嘛躺在这里吓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小银狐冲她翻了个白眼,“没见你被吓死,反倒是人家差点被你踢坏了。” “那怎么办?” 卢悠悠摸摸鼻子,有点心虚,有点歉意,明明是自己闯进人家的地盘,闹出误会还伤了人。 “问我?”小银狐对自己的主人也是无语了,“你还是直接问他吧!” 卢悠悠一摊手,“可他已经昏迷了啊!” 小银狐:“你不是已经学医了吗?救人水平不够,弄醒问问还不行吗?” “师父只让我背了,压根还没教我治病行医呢!” 卢悠悠无奈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个倒霉的男子,一看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穿着一领最寻常不过的淡青色布衣,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值钱的东西,若非鼻青脸肿看不清本来面目,应该也不像是坏人。 “给人浇冷水似乎有些不地道,掐人中试试……”(人中xue:又名水沟,位于鼻柱下,属于督脉,在人中沟的上1/3与下2/3的交点处,具有醒神开窍、调和阴阳、镇静安神、解痉通脉等功用,历来被作为急救首选之要xue。) 参照当初从影视剧中看过的画面,卢悠悠用力地以指尖掐在那人的人中处,果然看到他吃痛抖了一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来。 “饿……”一歪头,又晕了过去。 卢悠悠和小银狐面面相觑,“居然……是饿晕的啊!这得饿了多久啊,真是……” 在这破旧的道观里转了一圈,卢悠悠总算在西厢的耳房中找到灶间,只是除了冷锅冷灶,别说食物,就连基本的油盐调料都没有,可见落魄到什么地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卢悠悠想了半天,忍痛从药篓里拿出原本给自己当干粮的饼子,先用在林子里摘得蘑菇熬了锅汤,再把干饼撕成小块泡进去,勉强也算是碗蘑菇面糊,总比清汤充饥。 鲜蘑菇炖出的汤喷香扑鼻,别说那饿了不知多久的男子,就连卢悠悠自己闻着都馋虫大作,刚端到那人面前,被热腾腾的食物蒸汽一熏,他立刻自觉地张嘴,迫不及待地喝下整碗面糊都不带睁眼的,看得卢悠悠嘴角抽搐,若不是先误伤了人家,她真是不想招惹上这等麻烦。 “好了,他吃饱喝足,咱们也该走了!” 放下碗,卢悠悠拍拍手,拎起小银狐就准备走人。 “等……等等……” 那男子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卢悠悠起身时猝不及防,险些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你想干什么?” 男子牢牢地抓着她的衣袖,睁开眼时,眼神迷离,带着几分痴迷地看着她,“姑娘……可是仙子下凡?小生……小生承蒙相救……” “你放手!”卢悠悠没想到这家伙吃饱喝足力气还不小,一时没挣脱,只得严词呵斥,“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赶紧给我放手!” 男子却摇摇头,“书中有云,仙缘难得,得遇仙子,实乃小生机缘,若是放手,定成梦幻泡影……” 卢悠悠听得嘴角直抽,这人哪里清醒了,分明还在做梦,居然还趁着做梦想占自己便宜,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让你放手听见没——放手!——” “不!” 男子也格外固执,“小生本是江南人士,此行进京备考,得遇仙子,实乃三生有幸……仙子以佳肴相救,小生无以为报,唯有……” “闭嘴!”卢悠悠越听越是黑线,救个人还成甩不开的牛皮糖了,拼命往回扯自己的衣袖,两下用力,只听刺啦一声,衣袖撕裂,她用力过猛,向后摔了下去,那男子一见急忙伸手去拉,反倒愈发手忙脚乱,生生将她半截衣袖扯了下去,露出手臂来。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是一把气急败坏的熟悉声音,卢悠悠立刻毫不犹豫地求救,“救命!这人疯了——” 不等她说完,李祈已冲了进来,一脚将那男子踢翻,脱下自己身上的蓑衣和外罩的大衫,将卢悠悠裹了个严严实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不见有其他损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不是采药吗?为何跑来此处?” 卢悠悠被他一问,委屈劲一下子涌上心头,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你以为我想啊!采药走得远了迷路找不回去,结果还遇到大雨,好容易找到避雨的地方,见他饿得半死不活,我好心救人,却差点被人欺负,你还凶我……”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卢悠悠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拿着李祈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擦眼泪,稀里哗啦的,全然不顾形象。 李祈何曾见过这等说哭就哭,还哭得如此不矜持不顾形象的女子,一时间僵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清涟却哼了一声,慢悠悠地从他身后走出来,走到地上那个被他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