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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教训,再也无力搞出这些腌臜事。” 若单从政治上说,荀书是姜羽十分钦佩的人。姜羽自问做不到像荀书那样,死而后已,不顾性命,只为了家国的强盛,百姓的安康。 若是连这样的人,也因为那些保守党为了维护自以为是的固有利益,而被杀害,却无人为其张目,那燕国还有什么未来? 夜里,姜羽第二次去敲了戚然明的门。 由于荀书患病将死的消息,姜羽心里有些沉重,便觉得这满院的月色也像霜一般冷,晚风吹透衣衫,凉意入骨髓。姜羽第一次敲门后,并没有人来开门,姜羽用内力驱散晚风的凉意,敲了第二次。 手指敲着木门,在黑夜之中发出“扣扣扣”的轻响,越发显得夜色寂寥了。姜羽贴近门,低声道:“然明,是我。” 在戚然明开门前,姜羽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许急躁,好好把话说清楚便是。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门开了,戚然明站在门口。 “你来做什么?”戚然明问。 “……”这个开场白太不友好,姜羽张了张嘴,“……我来解释一下上午的事。” “你有理由?”戚然明说。 姜羽:“……” 虽然确是如此,但被戚然明这样说出来,总觉得有几分嘲讽。姜羽就不明白了,解释都不听就直接发这么大火?戚然明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 但是旋即姜羽又察觉到不对。 ——他发现戚然明现在似乎有几分隐隐的不安,就好像在借由这样带刺儿的话来掩饰着什么,不让他发现。 发现这个,姜羽反而沉静下来,问道:“你在做什么?” 戚然明:“……” 姜羽:“为什么我方才敲门你不开?” 戚然明近似心虚地避开了姜羽的视线,低声道:“……我歇息了,没听到。” 这个理由拙劣得让姜羽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他发现戚然明真是一点不会撒谎。 姜羽抿起唇,推开戚然明,向屋里走了一步,扫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人。但是在床帐之间,隐隐约约透出来一个包裹,半开着,里面装着衣物。像是要收拾东西走人。 姜羽回头看向不敢看他的戚然明,忽而觉得有些心累。 他似乎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这个人,他随时会因为各种理由离去,走时悄无声息,来时又匆匆,宛如一阵风。 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却像只有他一个人在忐忑,在不安,在努力想着化解矛盾去挽回。讽刺的是,在他想着如何解释之时,这人已经不打算听什么解释便要走了,如此不留情面。 而戚然明似乎也没有打算解释什么。 “呵。”姜羽等了一会儿,垂下眸,略显自嘲地笑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姜羽。”戚然明追出门一步,望着姜羽的背影,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跟上去。 离开戚然明的院子之后,姜羽在驿馆里四处走了走,并未急着回去。 晚风微凉,拂在人脸上,似乎能让他这几个月的头脑发热都冷静下来,清醒下来。从去岁戚然明在风雪天满身是伤地跑到他家里,告诉他以后再不走了起,姜羽还真的以为自己寻到了那个人,那个可以陪着他一直走下去,成为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牵绊的人。 他没什么亲人,荀书算一个,如今已是命悬一线,尚不知能否见着最后一面。他没什么朋友,姬春申算一个,却已彻底让他失望,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明明是人人景仰艳羡的睢阳君,却两手空空,孑然一身,像一片浮萍,没有根系地漂在水面上。 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岸,却来一股浪,将他打得更远。 既然如此,便也罢了。 姜羽回房时,公孙克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许多年没见过姜羽这样的脸色了。上一次见还是十二年前。 “大人,节哀。”公孙克以为是荀书的事情,给姜羽打击太大。 姜羽走进屋,在床上躺下,闭上眼道:“以后你便没有主母了。” “什么?”公孙克愣了愣,“为什么?” 姜羽道:“出去罢,我累了,明早咱们便出发,不必管他了。” 公孙克满头问号,姜羽却已毫不留情地将他赶了出去。 公孙克一头雾水,他笃定这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姜羽显然不会告诉他。公孙克只好跑去问戚然明。 然而,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只好自己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间内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第121章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 自燕国而来贺寿的车队,在曲沃滞留了大半个月,终于启程回去了。 赵狄和石襄二人都来送姜羽,在城门口时停下,望着那车队逐渐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 来时姜羽的马车里是两个人,回去时却只剩下他一个。这大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姜羽有些疲倦,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地补眠。 马车颠簸,睡不太安稳。 姜羽想尽量抽空自己的思绪,却是徒劳。他想到了很多,本不愿像个弃妇一样一般咀嚼所谓的曾经,所谓的许诺。但记忆从来不受人cao控。 初见时只觉得这人脸好看,武功好,神秘,不想后面会有这些牵扯。从最初的试探一步步走到如今,也不过一年余。 姜羽来这里十一年,却独独是这一年才有了色彩,宛如除夕夜里天空的那朵烟花。浩渺无垠的夜空只有那一抹亮色,短暂却令人目眩神迷,无法忘怀。 但烟花就是烟花,总有消散的时候。他到底是要踽踽独行地往下走的。 车队出发不久,曲沃驿馆的客房里迎来一位夜不归宿的黑衣侠客,这人自然便是戚然明。 “睢阳君啊,今晨便走了。” “你不是睢阳君那……怎么没跟着一起走?” 走了?戚然明望着瞬间空下来的驿馆,有些惘然。 是自己干涉他太多,这几日太冷漠,所以让他不耐烦,便走了么? 戚然明失了魂一般离开了驿馆,摸摸自己跟着姜羽后从来空荡荡的钱袋,心想:又得露宿街头了。 独自在乱世流浪的日子总是太过辛苦,若能幸福安康,谁愿颠沛流离? 尤其是在曾经感受过温暖,对未来有过憧憬,奢求过有人陪伴的日子之后,这种辛苦便更觉得难以忍受了起来。 昨夜石府的人听见打斗声,闯进石襄卧房时,便见他们身子才好了一些的主子,肚子上又多出一个血洞。那剑刺得深,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自然是戚然明干的。 自从那日发现驿馆送来的饭菜有毒起,戚然明由于与姜羽之间发生了些矛盾,不便去问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