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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尽失。——似乎也无从辩白。新朝皇帝确实享用打杀的方式御下,若仍处于乱世中,倒不失为铁血严明。但如今战火已消,四下满目荒唐城池疮痍,过于暴戾的手段只会失去人心。文宰亦是越族人,皇帝征战时边追随其旁出谋划策,身负从龙之功,说他忠诚也罢,总之是对皇帝的命令推崇至极,皇帝言道尚武,他下一刻便能差全京城的铁匠铺打造剑刃刀革。不日前皇帝见局势稳定得差不多了,便兴起再次征兵讨伐的念头,文宰自是率先发声,顺应皇帝的意思极力主战,并吩咐他的门生何旭煽动义愤填膺的众书生,尽管民间反对之言众多,也在凄惨的杀|伐声中逐渐变得不了了之。各方布置下来,就在皇帝认为一切准备就绪,自觉意气风发壮志辉宏的时候,何旭死了。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当朝宰相的得意门生,皇帝武政下的民间推崇代|表人死了。试问如何不引得文宰跳脚,皇帝震怒?必是放言下去,不顾一切只管捉拿真凶。真凶是何人?江奕新获得的剧本里没有提及,但他隐约能料到,是与楚凛昨夜让他放置在后花园内的书本有关。看着又一次陷入沉思的江奕,7号位欲言又止:【宿主……】江奕回神,挑起半边眉梢,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摊手一扬:“这双手过往也不是没沾过血的。”他将最后一点隐约的情绪也掩饰得滴水不漏,致使7号位的扫描仪也探测不出什么。言毕,江奕望着灰蒙蒙的天色,轻缓声道:“楚凛不知熬了多久才等来这个机会。”江奕腹腔鼓动着一股情绪,无法细说,五味杂陈。似江潮来袭般汹涌,即刻便能破土而出,又似带着风雨摧旗之威,任千军万马在前亦能横眉冷眼,无所畏惧。7号位的分析功能自发启动,想了想后,一针见血地提问:【原剧情中楚凛会等到一个月后才下手,为什么昨晚那么轻易地把密信交给了宿主?】江奕:“……”【我从各点分析最后得出两个结论,一、楚凛一时想不开,二、楚凛昏了头。】江奕:“…………”江奕无从反驳。【而且依照宿主以往的行事准则,也会在权衡利弊后行事,昨晚却想也没想地跑了出去。】江奕抬手扶额,也是头大如斗:“好好别说了,我保证下不为例。”【上个世界宿主也曾这么说过。】江奕:“………………”见江奕已经完全不去纠结何旭的事,7号位调出了楚凛的身份资料。楚凛,年二九,少年登基,盛王朝最后一代君王,禅位于大乾四年。然而无论在旧朝遗民还是新朝臣子的眼中,他都披着一个千夫所指的身份,亡国之君。楚凛真实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没多少人清楚,甚至在百姓眼中,还没有何旭这个七品编修来的印象深刻。嫔妾所生,居位莫等,冷宫残桓中长大,问宫中逃过劫难的嬷嬷老人,对这位皇帝陛下也只能说出寡言少语,人冷孤僻,再多的便说不出个什么了,可见楚凛当时是何其的人微言轻。若不是国家名存实亡之前安了个皇帝的头衔,恐至今亦不会为人所知。越族攻破京都全凭着一腔热烈,等军队鱼贯涌入城门,看着旧朝太上皇留下的一地乱摊子,像被从头淋了一盆凉水,全然没有打仗赢了的喜悦,纷纷傻了眼。越族人在草原俗称恶狼,但对着朝中各种政治要事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太多的地盘总也吃不下,只得吐出来让伺机而动的藩王给占了便宜。越族看着四分五裂的大黔朝,苦兮兮地开始了长达七年的整顿修养。旧朝皇帝不干事,太|祖留下的部将手下却都是个中翘楚,不然也不会在君王荒yin无度的同时还能将摇摇欲坠的盛王朝维持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这样,无人可用的越族只得放眼当下,除却一些反应激烈的,旧朝的重臣大部分得以存活。这样一来,视死如归的人与国共存亡,一些护着其他皇子逃走,只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归降的贰臣中亦不乏忍辱负重心怀复|国之念的人——他们都在等待时机。便有楚凛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是蛮夷人手握的把柄,也是维护这两方平衡的桥梁,局势所需捡回一条命,被当朝皇帝视为眼中钉rou中刺,看不顺眼还不能轻易除去,气恼之下,便时不时将年幼的楚凛强行拉出来,或设宴邀约,或祭天正礼,在旧臣们面前秀上一圈,既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势,也是在告诫这群人,想想你们的皇帝还在我手中,不要轻举妄动。长期处于这样被欺凌贬低的尴尬地位,正常人都该疯|魔报|社了,7号位想不通楚凛为什么会对江奕放下戒心。或许真是昏了头。7号位:人类的世界真难懂。【宿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江奕点上右上角,关闭了虚拟屏幕,语气恢复了平淡:“去长明宫。”忍辱负重的亡国之君(八)负手站于书桌前的男人早已整顿好了仪容,正抬手,挥袖书了一笔遒劲有力的大字。他凝神端视两息,笔尖突而在纸面上胡乱一涂,抹去字样,而后将纸张收敛,毫无征兆地尽数撕碎。纸屑于楚凛削瘦的手掌中洒落纷飞,衬得他被笼罩于阴影中的脸色愈发意味不明。这时有人翻窗入了殿内,几步过来,单膝跪地,朝楚凛行礼。楚凛像是早有预料,神色不变,抬手示意来者可以出言禀告。待其述说完了方才的情况,他方抬起头来,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跪在地上的人垂头应是,利索翻窗离开了这里。待这人走了之后,楚凛极其熟稔地将笔架放倒,书本弄乱,再随手拿起砚台,将墨汁泼到余下几张纸页上,又将这些纸都撕成了差不多的大小,沿桌边一甩,覆盖了先前的纸屑。屏风后有位男子走了出来,看其面相,年岁不过二十五六,身着水色锦绣长袍浅蓝对襟衫,腰坠琉璃玉牌,足踏流云细纹靛蓝软靴,从头细数到尾,每一处都似是彰显着非富即贵。他打量了楚凛一眼,似笑非笑道:“不过一个小太监,竟能让你这般注意?”楚凛不接话。这人便又道:“模样生得平庸了些,但你若真是喜欢,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