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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吗?” …… 最近太上皇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整个宫中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中。 在这种情况下,高韶兰的生辰就不宜张扬。 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怎么cao办。萧执为了让她开心,提出到时候带她去堰城行宫泡温泉。 她不适应上都的寒冷天气,这些日子总是被冻得手脚冰凉,泡泡温泉或许会好一些。 高韶兰翻了个身,这时眼底才隐隐浮现出一丝兴味来。 萧执心头略松。 他真是怕极了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两人先在堰城逛了半日,时近新年,街市上热闹得很,各种小摊小贩到处都是,有卖年画的,卖糖糕的,卖rou干的,高韶兰逛了整整一下午,才跟着萧执去行宫落脚。 堰城毗邻上都,行宫并不大,当初就是为了这里的温泉水才建的。 温泉是露天的,泉水温热,雾气腾腾,这种大冷天也绝对不会嫌冷,不远处还能看到没化的积雪,傲然挺立的孤松,和芬芳盛放的寒梅。 高韶兰褪去衣衫,冻得浑身哆嗦,直到被萧执一把拉着拽下了池子,才暖和起来。 温泉水很热,泡到最后,两人甚至出了一身的汗。 萧执难得没有折腾她,而是给她按摩全身,高韶兰都睡熟了,他才拿厚厚的毯子裹着她,把她抱了回去。 …… 次日二人起的晚,又在行宫中转了转,才坐上马车回宫。 从堰城出来,有成片成片的荒野,渺无人烟。一路上很是安静,高韶兰又窝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然后被外头的嘈杂声惊醒了。 吴忠的声音在外响起:“陛下,有人拦车。” 谁敢拦皇帝的车驾? 高韶兰怔了怔,坐起身子,就听见吴忠又道:“是……是东仓淮的使臣,要求见皇后殿下。” 萧执眼眸微眯。 高韶兰便整个人都清醒了。 萧执转眸看她,眼底带着些不悦的神色。 高韶兰轻声道:“让我见见吧。” 萧执从来不会当面拒绝她除了离开以外的请求。 他也没想到那梁光誉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阻拦他的车驾。 萧执冷声道:“让他过来。” 吴忠正要应是,却被高韶兰叫住。高韶兰笑说:“还是我下去见他吧。” 她担心萧执在场,东仓淮的使臣不自在。 高韶兰顶着萧执明显不好看的面色和控诉的目光下了车。 她这才发现,车驾已经进了上都城,这是在一条巷道中被拦住,梁光誉和另外两个使臣正拦在车驾的正前方,拱手作礼。 高韶兰走上前去,把他们叫到了一边的墙根处说话。 “殿下……”梁光誉弯腰一揖,稍稍抬头觑了高韶兰一眼。 “不是让颜玉去宫里寻过我吗?”高韶兰问,“怎么又来拦车?” 梁光誉道:“微臣奉王命出使大周,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过臣,要亲眼确认您的情况,才好回去复命。因此臣是来问一问,殿下近来可好?” “我很好。” 高韶兰微微侧目,朝车驾处看了一眼,寒风拂动车帘,隐约能看到萧执的面孔,他也正注视着她。 高韶兰道:“太子送来的那些护卫,你给我留着,其他的不必cao心。” 梁光誉抬起头:“既然殿下一切都好,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些护卫?殿下可知,那些护卫是太子为了掩护您离开大周才送来的……” 高韶兰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她嫁过来的时候,高鸿就止不住地担心她,怕她过得不好,无数次叮嘱她,如果日子不如意,要告诉他,他无论如何也会接她回东仓淮。 过去的几个月高韶兰一直没和高鸿通信,高鸿一定是担心了,才会在这次把帮手都给她送过来。 梁光誉注视着她,又问:“还有,为什么大周皇帝如此避讳微臣与您相见?您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没说出来?殿下如果想要离开,趁着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微臣一定会为您安排妥当……” “梁大人,”高韶兰打断了他的话,“我心中自有决断,你不必太过担忧。你出使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尽快启程回去吧。” 梁光誉微怔。 高韶兰目光微敛,说出口的话隐隐透着一股威严气势。 梁光誉恍然明白,她已经是大周的皇后,母仪天下,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隐居在仓淮山下,平易近人的公主了。 梁光誉面色一暗,他拱手作礼,应一声是,告辞离去。 高韶兰回到车中,萧执眸色深沉,紧紧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地把她拽到身边,然后侧身抱住了她。 “他与你说了什么?”萧执沉声问道。 高韶兰无奈地看他一眼,“怎么这你也要问?” “我记得他,”萧执道,“他曾经肖想过你。” “你也知道那是曾经。”高韶兰懒得理他。 萧执抱紧了她:“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 …… 太上皇在病榻上折腾了大半个月,萧执每日下午去侍疾,夜里才离开,一直到二十九日,萧执侍疾完没能离开,太上皇先是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然后脉搏减弱,心脏渐渐停止跳动,太医院束手无策,最后钟庆宫的宫人们乌泱泱跪了一地。 太上皇驾崩了。 宫里丧钟敲响,高韶兰愣了愣,走到窗边,向着钟庆宫的方向眺望。 萧执这晚没能回到永安宫。 钟庆宫连夜起了灵堂,太上皇被送入冰棺,皇亲国戚和大臣们连夜入宫,聚集在钟庆宫哭丧,太上皇的灵前,他的妃妾们也哭嚎着,泣不成声。 萧执却派人过来跟高韶兰说,不用她过去。 现在那边太乱了,高韶兰作为儿媳,明天白天再去灵前哭一哭就好。 于是高韶兰只是让人把永安宫的大红色的东西都收起来,衣服头饰什么的都换成素色的。她迷迷糊糊地睡了大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感觉到被窝里进了一个人。 萧执在炭盆边把自己手脚暖热了才进来的,并没有冰到她。 萧执把她抱到怀里,高韶兰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他的胸口,两人相拥而眠。 再次醒来,是被吴忠带着惊慌的声音惊醒。 “陛下!不好了!钟庆宫走水了!” 两人悚然一惊,萧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吴忠道:“说是风大,把烧的纸钱都掀乱了,火苗到处乱窜,到现在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整个钟庆宫都在烧啊!” 萧执快速起身,披衣下地,一边走一边问道:“大臣们呢?都疏散了吗?” 吴忠道:“火势起来的时候,还没烧到侧殿,除了在灵堂的那几个,其他大人都在侧殿休息,刚一走水,就立即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