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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向高韶兰。 高韶兰一惊, “什么?” “我爹没了。”邹宛毓嘴唇哆嗦着,眼泪流了下来,她掏出帕子擦擦眼角, 抽泣道,“当时我回去没几天, 出门采药不在家,回去我爹就没了。” 高韶兰怔在当场。 邹老于她过去七八年的人生里, 还是挺重要的存在的。 邹老不仅为她治好了病, 还为婶婶医治,跟她关系一直不错,高韶兰没想到人说没就没了。 “怎……怎么回事?”高韶兰怔然问道。 邹宛毓说:“是西山上的那一群悍匪, 他们里头有个人的娘找我爹治病,没治好, 他们就觉得是我爹不用心治, 就把他给……” 邹宛毓低头擦泪。 高韶兰勃然大怒:“怎么会这样?” 邹宛毓道:“我当时就报官了, 新上任的县尉处事还算果决, 那群悍匪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为我爹处理好丧事,没地方可去,就想到我爹当初让我跟着你……” 邹宛毓看了看她,又垂下头:“所以我就千里迢迢来了上都。” 高韶兰问:“那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 反而更名改姓混进宫做了女医? 高韶兰看了看她,问道:“你怎么进的宫?” 邹宛毓道:“当时我来到大周不久,身无分文,是一个好心的郎中收留了我,他收我做干女儿,于是我就跟了他的姓叫了虞婉。正好看到宫里采选宫女的消息,我就报名过来了,因着懂点医术,就被分到了太医院。原本想着入宫之后去找你,只是……” 邹宛毓难堪地说:“枉我从前自负才高,结果在刚来太医院那场考核中,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实在丢人,我就没好意思去找你。” 高韶兰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说:“所以你故意躲着我?” 之前郑太医给她看诊那次,邹宛毓全程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明显是害怕被她发现。 邹宛毓点点头。 高韶兰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问道:“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邹宛毓说:“我想留在太医院,成为像季女医那样的杏林高手。” 她面容坚定,眼神发亮。高韶兰想起来邹老之前曾经跟她说过,他这个女儿,向来心气儿高,不甘心窝在仓淮山碌碌一生,那么她辗转来到大周,又想办法进了太医院,也不是不能理解。 高韶兰颔首笑道:“挺好,那你便留在太医院吧。用不用我跟季女医交代一声,让她带带你?” 邹宛毓连忙摇头:“不用,我现在先跟着其他女医一起学习,等学的差不多了,以后自然有提拔的机会。” 她如此说,高韶兰便不再坚持。她想到邹老的事,又温声宽慰几句,叮嘱邹宛毓遇到什么难事了都可以去永安宫找她,然后便带人离开了。 …… 永安宫内,先瑞王的儿子正在庭院里跑着玩,他还没有起名字,下头的人都叫他“小公子”,高韶兰见了,也就喊一声“小宝儿”。 小宝儿被永安宫养了一个多月,相比于之前的瘦弱,已经变得白白胖胖的了。 瞧见她还会笑,咿咿呀呀地伸出手指着她,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高韶兰蹲下身子逗他一会儿,便把他交给奶嬷嬷照看,进屋歇息去了。 萧执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高韶兰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一支腊梅发呆。 他走过去,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身,把头抵在她的肩上,温声笑问:“在想什么?” 高韶兰缓过神来,微微侧眸,看着他说道:“我今天看见邹宛毓了。” 萧执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冷声问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高韶兰把邹老的事情说了,末了道:“当初你让人送她回仓淮山,是不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萧执道:“没有。” 他派出去的那些人正常回来复命,什么事都没有,他也就没有再cao心。 高韶兰便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等过两天,我去宝安山寺为邹老上一炷香吧。” 萧执嗯了一声。 夜里两人睡下不久,吴忠略带些惊慌的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 他小声唤道:“陛下——陛下——” 萧执蓦然睁开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放开高韶兰,坐起身子,拢好衣裳下床,正要把吴忠叫出去说话,高韶兰却翻了个身,揉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她还是醒了。 萧执便道:“你说吧。” 吴忠这才继续道:“太上皇不好了……” 萧执微微一怔。 吴忠:“刚刚杨公公传来的消息,太上皇高烧不醒,人一直昏迷着,太医去看过了,情况非常不妙。” 吴忠用了非常不妙的说法,那就是真的不好了。 萧执一直让人盯着太上皇那边的动静,太上皇的身体情况他清楚,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萧执冷着脸起身,“走吧,去看看。” 他回过头对高韶兰道:“你继续休息,不必担心。” 高韶兰点点头。 只是等萧执走后,她还是没睡着。 她就算是对政事再不敏感再迟钝,也知道太上皇要是驾崩会意味着什么。萧执登基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朝堂怕是会再起波澜,而北狄人还在边境虎视眈眈…… 碧荷给她端过来一杯温热的白水,放到床头的案几上。 高韶兰掀开帐帘,叫住了她:“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碧荷一愣,“这么晚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恭声应诺,出去不知道吩咐了什么,小宫女们很快进来服侍她起身,三两下为她收拾好,高韶兰披上狐裘大氅,在冬夜的寒风中,顶着清冷的月色走去。 孙文看看她去的方向,凑到高韶兰身边,轻声问道:“殿下这是要去钟庆宫?” 高韶兰:“嗯。” 她要去找萧执。 嫁过来这么久,她只见过太后一面,太上皇则干脆连见都没见过。合适不合适暂且不说,这非常不利于她了解宫里的情况。 她不想做个只看得到永安宫的皇后,那样她真的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孙文便说:“殿下能去陪着陛下,安慰一番也是好的。陛下和太上皇关系僵化,也就只有您能帮着劝一劝了。” 太上皇病重的事不是什么秘密,钟庆宫的人过来请萧执的时候,许多人就已经知道了。 高韶兰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看他一眼:“你知道内情?” 孙文看看左右,跟在高韶兰身边的除了他就只有碧荷,其他人都远远缀在后面,陆雅今夜不当值,根本没跟过来。 于是他小声道:“毕竟是亲父子,哪儿能真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今夜太上皇这病发作,跟那些炼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