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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坐下,等了没多久,红玉就端着早饭进来了。 刘有也打了盆水端进来,二人净手之后,才开始用饭。 早饭很简单,顾及着萧执的病,只有两碗清粥和面饼小菜。萧执一边默默吃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高韶兰。 估计是隐居的日子过久了,她身上一点都没有身为一国公主的气势,这与他从前的认知,很不一样。 她就要回王宫去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哦对,他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她与他说过,回到王宫,她就要与人成婚了。 萧执还在病中,其实没什么胃口。他轻轻放下筷子,从刘有手里接过帕子擦擦嘴角,唤高韶兰:“jiejie。” “嗯?”高韶兰还没吃完,她抬眼看过去,疑惑道,“你这就吃完了?” 萧执:“嗯。昨日那个梁县尉,来这里做什么的?” “你问他干什么?”高韶兰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没有回答。 萧执却道:“静安侯是不是想让那个梁县尉做驸马?” 高韶兰不意他竟然看出来了,一时有些窘迫。她也放下碗筷,一边拿过帕子擦嘴一边说道:“没有的事,不会是他。” 萧执哦了一声:“那就好。我就是想与jiejie说,那梁县尉一看就心术不正,有小人之相,jiejie当心被他骗了。” 高韶兰乐了,转目看向萧执:“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明明就不认识他。” 萧执正色道:“我从前见过他这样的人,为了攀附权贵,什么事做不出来。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最为可怕。” 高韶兰一怔,摇头失笑:“我离开王宫多年,早就算不上什么权贵了。” 萧执:“不,无论怎么,jiejie都是王室公主。”而且是唯一的嫡公主。 高韶兰一时沉默。 短短十二个时辰之内,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强调她的身份了。 她突然想起她的阿弟,这么多年一个人在王宫,会不会真的像梁光誉所说的那样,孤苦无依? 可是她隐约记得,当年阿弟是非常受父王喜爱的,只是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红玉和刘有上来收拾桌子,将碗筷收到托盘上,端着退出去。 萧执问:“既然不是梁县尉,那jiejie想找什么样的驸马?” 高韶兰回过神来,瞥他一眼,颇为疑惑道:“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萧执面色不改:“jiejie的终身大事,我自然要关心。” 高韶兰嗤地一声笑了:“你还小呢,说了你也不明白。” 萧执:“……” 看见萧执面色不好,她叹息一声:“我也没想过,等回王宫见过父王再说。反正到时候你也已经回周国去了。” 所以他关心不关心的,有什么用处?估计等他走之后,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萧执:“……” 高韶兰没发现萧执的情绪变化,她自顾自道:“而且你不是说,我应该去学一些武学技巧,研究排兵布阵吗?这样的话,我就更不想嫁人了。” 萧执眼皮一跳,倒是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说的两句话会让她产生这样的念头。 “我只是随便说的。”萧执道,“你只做一个富贵公主,一辈子无忧无虑,也很好。” 高韶兰摇头失笑。 哪里会无忧无虑呢?过去的十几年,她烦恼的地方多了去了。 萧执或许只是随口说说,但她是真的上心了。 不过高韶兰什么也没说,她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先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歇一会儿。” 折腾大半夜,她也累了。 萧执没再拦着。 他看着她走出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莫名觉得烦躁。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自己一大口凉茶。 第十一章 等到这日傍晚,萧执的烧就退了。高韶兰担心他病情反复,仍然交代刘有好好照看,药没停,吃食也还是一样的清淡。 次日一早,高韶兰派上山的人把邹大夫接了下来,邹大夫先给萧执又诊了回脉,确定没什么事之后,一行人就坐上马车,往静安侯府行去。 马车虽然简朴,却很宽敞,车壁两侧各放了一个长凳,正好能坐四人。 高韶兰与碧荷坐在一侧,邹大夫与药童鱼繁坐在另一侧。 “嘿,丫头,”邹大夫掀开帘子,一边往外头看去,一边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王都来着?” 高韶兰眨了眨眼,“下个月吧。怎么了?” 邹大夫:“以后还会来仓淮山吗?” “这可说不准,”高韶兰笑着挪揄道,“邹老舍不得我?” 邹大夫斜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回去之后过得不好。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惨兮兮的,小小年纪一身毛病,我给调理了两年才调理过来。” 高韶兰一愣,眸光柔和下来:“当初……确实是多亏了您。” 母后病逝前最后那段日子,她其实过的很不好,阿弟还有父王疼着,她却什么都没有。再加上后头的三个月禁闭,忧思过度,吃不好睡不饱,竟给自己憋出来一身的病。 直到在仓淮山偶遇邹大夫,得了他的医治,身体才慢慢好起来。 所以说,邹大夫于她是有恩的,她也一直把邹大夫当长辈一样的敬重。 邹大夫嗨了一声。 他提这个,当然不是为了让高韶兰感激他的。 邹大夫:“你从前的事儿,我也听说过一些。我只是担心你到了王都,再跟人犟着,把自己的身体又气坏了。” 高韶兰:“……不会了。” 她又不是七年前的小孩子了。 邹大夫轻咳一声:“其实是这样的……” 高韶兰:“嗯?” 邹大夫:“我那个女儿……宛毓你知道吧,昨天从她外婆家回来了。” 高韶兰点点头。 “她自幼跟着我研习医术,水平也是不差的。我就想着,你这次回王都,能不能把她也带上?” 高韶兰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邹大夫别扭了一下,不自在道:“她心气儿高,总想去大地方看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那个本事带她离开仓淮山,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让她跟着你。” 邹大夫挠了下脑袋,似乎是第一次求人,他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我看你身边也没个会医术的亲近之人,要是把她带到身边,她也能照看你的身体。你就把她当丫鬟使唤就行,要是哪天她在王都玩够了,你再派个人送她回来。” 高韶兰恍然明白,她还当邹老要说什么呢。 “没问题,”高韶兰笑道,“邹老的女儿,那就是我的亲meimei,怎么能当丫鬟使唤?邹老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邹大夫听她这么说,不由舒了一口气。 昨日邹宛毓见他从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