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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 杜氏道:“先王后若是还在,她有亲生母亲护着,脾气倔一点也没什么。可如今这情况,王上几次来催,谁知道耐心能到什么时候?我只怕韶兰这时候赌气了,王上再厌了她,那她以后可怎么办?她今年都十七了,再蹉跎几年,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高广严脸色凝重起来,杜氏的话,他不是不明白,这些年王兄宠幸贤夫人,极为宠爱贤夫人所生的文馨公主,听说那文馨公主的相貌与高韶兰有几分相似,可见王兄心里还是念着高韶兰的。 但谁知道高韶兰再这么犟下去,王兄还会不会怜惜她、宠爱她? “等过两天吧,我找机会劝劝她。” 高广严侧目看向天边的红霞,有些忧心地皱起眉头。 杜氏道:“不过如今宫里是贤夫人主事,她不想让贤夫人插手她的婚事,也是正常。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老爷可想好了该怎么做?” 高广严茫然地看向自家夫人,摇了摇头。 杜氏:“老爷忘了,梁家那孩子……” 高广严猛然想起来,一抚掌,笑道:“对,是我忘了他了!三年前他主动向王兄讨了个县尉的衔,要到这柳城来做县尉。当时我还奇怪,他身为梁家子,怎么放着好好的富贵不享,来到这偏僻的柳城,却原来是为着韶兰来的!可惜韶兰对他无意,这两年来往倒也淡了些。” 杜氏抿唇一笑:“依我看,梁家那孩子还念着韶兰,要不然几个月前述职时他就有机会调回去了,为何还偏偏待在这里?老爷明日不如叫他问话,试探一番。他若还有意,我们再想法子去劝韶兰。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你我都看的清楚,那梁家少爷品行端正,一表人才,又一片痴心,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高广严连连点头,心中大石总算落下来一些。“好,我明日就问问他。” 第五章 次日一早,崔林就带着几个衙役过来,先见了高韶兰之后,高韶兰让云兆带着他们去寻萧执问话。 崔林心思缜密,而又脾气温和,正正符合高韶兰的要求。 等一个时辰过去,崔林才从萧执所住的那间屋子里出来,先带着记录下来的问话去找高韶兰。 “都问清楚了,”崔林把几张纸和一块玉佩递上去,“没瞧出什么破绽,应该说的都是真话。据他所说,这块玉佩是俞家身份的证明。” 玉质莹润,白皙无暇。只在外面镶了一圈金边,背面凹刻了一个俞字。周人喜金,看式样,的确是大周富贵人家用的东西。 只是此地距离上都两千多里,没法求证罢了。 高韶兰嗯了一声,随手翻了两下,又还给他,让他回去向王叔复命。 不过是一个落难的少年,既不是什么敌国的jian细,又不是什么心肠恶毒的歹人,问清楚了,高韶兰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高韶兰定居仓淮山下,这里离城区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因此她在院子后头不远的荒山上专门开辟了一片荒地,种了些瓜果蔬菜,以供自用。 当然,她是不懂农事的,只是雇了几个佃农每日在田里劳作,她时不时去转上一圈。 几日过去,快到傍晚的时候,日头偏西,热度也降下来了。高韶兰让人备了两坛拿冰镇过的酸梅汤,用担子挑着,往后头的田地里去。只是才刚出门,就看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俞肃,”高韶兰唤了一声,看见那少年转过身来,“你在做什么?” 萧执似乎愣了一下,嘴边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jiejie。” 他向她走来,扫一眼高韶兰身后挑着担子的仆从,“我在屋中待的烦闷,就想出来转转。你这是要出门?” 高韶兰嗯了一声:“去后山随便看看,要一起吗?” “好啊。”萧执几乎是立即应下,“正巧我对这里也不熟悉。” 二人于是并肩往后山走,高韶兰手里拿了把团扇,轻轻摇着,边走边道:“邹老住的那座山只是仓淮山的其中一个小山头,从这里顺着往西走,还有好远,一直能延伸到西仓淮去。” “西仓淮?”萧执微怔,“我记得七八年前东西仓淮似乎打了仗,西仓淮兵败,赔了许多金银。” “是的。”高韶兰眼眸一弯,有些自豪地道,“那场仗是我王叔打的,他很厉害。” 很久很久以前,并没有东西仓淮之分,整个仓淮国建立在仓淮山下,奉高氏为主。 一百年前,朝廷中有白氏将军叛乱,占领了小半个仓淮国,自立为王,才有了西仓淮。 这些年东西仓淮大小争端不断,胜有之,败也有之,两国并存的局面,到底是延续了下来。 萧执看她一眼,眼前的姑娘笑容灿烂,眸中似乎有星子闪动,身后是连绵苍郁的群山,好看的像是从画中走出一样。 “jiejie,”萧执轻声唤她,终于把这几日心中的疑惑问出,“你既是东仓淮的公主,又为何会在这里定居?” 高韶兰一怔。 萧执问:“如今的东仓淮王,可是你的父王么?” 高韶兰道:“是。” “那你怎么不住在王宫?” 高韶兰一时沉默,没有答话。 有风吹过,将高韶兰鬓边的发丝吹乱,遮住了她的侧脸。 高韶兰将发丝捋到耳后,瞥他一眼,轻飘飘道:“和你的经历差不多吧。” 萧执诧异地扬了扬眉。他自然是因嫡庶之争,被家里人赶出来的。那她呢? 想了想,他不确定的问:“你也是庶出?” 高韶兰平静道:“我的母亲是先王后。” 萧执疑惑地皱起眉头。 “不是只有庶出才不受重视。”高韶兰轻扯嘴角,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道,“父王有更喜爱的妃子和更喜爱的孩子,当然就看不到我们。” 萧执怔了一下,有些不解:“但无论怎么,都是以嫡为尊。” “仓淮没那么注重嫡庶。”高韶兰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们两个生错了地方。你若在仓淮,不会因为庶出的出身,就被父亲纵容着嫡兄刺杀,我若在大周,母亲也不会因为妾室欺侮到头上郁结而亡。” 堂堂王后,竟然被一个妃子气死了,高韶兰每每想起,就觉得心痛不已,同时,对宫里那些人的厌恶和痛恨就又深一分。 萧执默了默,道:“看来你很讨厌妾室,那你还能救我……” 高韶兰诧异道:“这和救你有什么关系?出身又不是你能选择的。” 萧执眉梢一挑,眼角带了一丝笑意:“jiejie真是豁达之人。” 高韶兰摇摇头,“我不豁达。我若想得开,就不会躲在这里这么多年了。” 萧执:“当时……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来了这里?” 高韶兰:“我不满父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