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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重新在床上躺下,心想相亲啊……虽然在母亲口中是“小时候一起去过游泳馆”的交情,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彼此又没有更深一步的交往,女方长什么样子来着?话说回来,妈你有空cao心这些,干嘛不去关心一下子嵘的高考成绩啊?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该公布了对吧?全家人居然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明明考之前我爸都开始跟着神经过敏了。嘁——白子峥在心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哼,正经的休息日果然还是要拿来补眠。第二天照常上班,也许是因为天气渐热导致了人心浮躁,这两天光着膀子在路边打架的人是越来越多。方霖昨天晚上留在局里值班,都睡得沉了又被电话叫醒,赶到现场把持刀伤人的主犯用手铐绑了,受伤最重的从犯到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床上哼哼。饶是如此,方霖还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地表示幸亏没出什么杀人抛尸畏罪潜逃的案子。津南的夏天向来闷热,坐着不动都能出一身汗的天气里再出外勤简直就是种折磨。顾晓辉默念着世界和平,把一罐冰镇咖啡贴到正在假寐的方霖脸上,登时引起后者的一阵大呼小叫。白子峥把前天从孟建斌那里带来的喜糖和大家分了,又拿着一摞材料去鉴定中心蹭免费的空调。池朗正在给一个满面泪痕的年轻女人做伤情鉴定。那女人双颊红肿,眼眶乌黑,身上也有许多被暴力殴打过的痕迹。池朗一面好言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一面又让在场的女警陪她去屋内进行更为细致的检查。白子峥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了?”池朗叹道:“家暴。”又补充道,“相亲的时候要对女生温柔一点儿,知道了吗?”白子峥心想我知道个屁。昨天晚上他把母亲安排自己相亲的事情和池朗说了,本以为他多少会有点儿介意,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来得通情达理。池朗对这件事情本身倒没什么太大的意见,白子峥一直没谈恋爱,家里安排一两场相亲也很正常,他犯不着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吃什么飞醋。然而就私心来说,他还真的挺想实践一下那天晚上的宣言。至于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其实他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池朗摸了摸下巴,又慢吞吞地道:“小白啊,你要是不想相亲,也不是没有办法。”白子峥道:“什么?”池朗道:“老师啊,他下个礼拜想在省城办个培训,咱们局里应该能分到几个名额。”他眼底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培训也算是公事,你不在津南,爸爸mama难道还能把你绑回来相亲啊?”白子峥道:“……你就那么肯定我能拿到培训的名额?”池朗道:“我不能,老师能啊。”他微笑起来,“培训是次要的,让老师见见徒弟媳妇儿,这不是挺好的吗。”白子峥:“……”心想康振英还真是惯着他,为了不让自己能去相亲,竟然无中生有的搞了个培训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他执意想从池朗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类似于“你不要去”的答案,多半还是因为“我不想去”的主观因素。以谈恋爱为目的的相亲,真是连逢场作戏都觉得尴尬。白子峥此时才觉得他又被池朗摆了一道,正想说些什么,贾晨松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池科,康教授要在省城办培训啊?”池朗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促成了这次的培训,故作惊讶地道:“是吗?我没听说啊。”白子峥觉得他此刻的演技简直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帝,抽过贾晨松手中还带着打印余温的通知看了一眼——这次的培训为期十天,主要面向省内,人数也有相应的限制,他们局里这次只分到了三个名额。白子峥心想三个名额你还敢给我加塞儿,师徒两个真是胡闹上瘾了。何况这三个名额是整个局里的,分到各个支队有没有他们的份儿都还难说。傅云声多半走不开,他也不好挤占可能会属于方霖或者温馨的名额。以池朗和康振英的关系,多加几个人进来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关键是他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拉去省城听课,厚此薄彼起来……搞得自己和池朗私交好就为了这个时候蹭关系一样。白子峥顿时觉得池朗出的这个主意简直是烂透了。内心以手扶额状回到屋里,其他人果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最终他们刑侦支队分到了一个名额,另外两个名额分别给了鉴定中心和隔壁的禁毒大队。傅云声自愿放弃,方霖和温馨暂不表态,顾晓辉虽然十分想去,又怕自己的资历还够不上培训的门槛儿。白子峥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要是池朗没说那些有的没的,他恐怕还想争取一下这个逃避相亲的机会,但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么避嫌。气氛登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温馨道:“得啦,让小白去吧。”方霖去年参加过一次培训,温馨对此没有一定要去的执念,白子峥在津南案里的表现也算是可圈可点,康振英又是当年省城案的负责人,如此安排还是很相宜的。白子峥悄悄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顺利,这种情形下的集体表决似乎也牵扯不到池朗和康振英的关系,可见在逃避相亲这件事上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然而还要确认一下:“那方霖和馨姐,你们两个是不打算去吗?”温馨道:“我是无所谓,方霖呢?”虽然这次的师资阵容很让人动心,但这段时间并不是很忙,她内心其实更偏向有空多陪陪孩子。方霖想去是想去,但今年的省级培训本来就该轮到白子峥了,他现在完全是能去固然是好,去不了也没什么关系的心态,因此笑着说了一句:“你就别管我了。”人选就这样定了下来,众人散会。顾晓辉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机会还有的是嘛。综上所述,白子峥秉承着“就算躲不过十五也要躲得过初一”的信念,总算暂时度过了一次需要被迫相亲的危机。回家之后把下周培训的事情和父母说了,白老爹双目圆睁,一脸“你丫故意吧”的愠怒表情,气势汹汹地怒吼道:“不是先跟你妈说好了去相亲吗!怎么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们局里就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我要投诉!”白子峥面不改色地编了一堆评职称能涨工资的谎话,白子嵘笑得打跌,心说哥你这招真是绝了,又开始百度传说中的康教授究竟是何许人也。白老爹左耳接收着大儿子“爸我要升职加薪”的诉求,右耳屏蔽着小儿子“哇塞这个教授好厉害噢噢噢”的鬼叫,终于顿悟了自己被缓兵之计蒙蔽的事实,看救命稻草一般望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妻子:“老婆你说句话哇!”最终还是白母拍板定案:“先顾着工作那边吧,相亲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