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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对故乡抱有不可解的乡愁。在某种意义上,他甚至认同方才崖涘所言,虽然没什么好,但是于此方世界而言,他便是最好的。于这个小世界而言,崖涘是最好的。于他那个回不去的故乡而言,自然他凤凰儿才是最好的。南广和微微笑了一声,带着不屑,以及满意的自得,振翅去了天柱石,双爪微勾,落在天柱石顶端,遥望那座崖涘手中白玉柄麈尾所化的巍峨高山。那山中如今困着他家的小朱雀。“想看他,就掀开了山去看啊!”一个笑不嗤嗤的声音自后传来。南广和懒得回头,就知道必然是苏文羡那头雪鹰跟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后方越来越近,随后是翅膀在空气中划开的声波。苏文羡见他不答话,又补了一句。“帝君,咱们这闹到三十三天后,究竟是要作甚?”南广和懒懒回眸,睨了他一眼。苏文羡带着几个侯爷果然跟来了,只是其他几位侯爷都有些蔫头耷脑,独有这以羽毛化作一身雪衣的苏文羡笑得吟吟。苏文羡手持红缨长/枪,一身雪衣,眉目璀璨如明珠。璀璨的,令南广和一眼瞧见他就觉得讨厌。南广和抬了抬眼皮,淡声道:“三十三天都来了,尔等怎地还是心不定?”“呃,”苏文羡笑得越发招人厌,狭长美目微眯,调笑道:“帝君你不一样!你可是带着你家的小夫郎一道飞升的!我等都是孤单单一人,啊不,如今是孤单单一头没巢没伴侣的鸟。这飞不飞升的,区别不大啊!”南广和听了想一翅膀扇死这货。偏苏文羡还特别讨嫌地又补了一刀。“再说这位帝尊也没怎么地啊!咱们上来后打了个天翻地覆,下界血都淹没了四海,这帝尊不还是好声好气地将咱们放入天界了?”“谁放的你?!”南广和怒。“朱雀他们还在山中关着呢!”“那是那位,”苏文羡下巴一挑,示意广和与他一道朝白玉宫方向看去。“那位舍不得你,一个招式都没过,就放任吾等随着帝君您一道进来了。至于为什么独关着朱雀么,那还要说嘛?肯定是那位嫉妒朱雀呗!”“你!”南广和叫这货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又不会成了哑巴!”鹤族跑上来解围,优雅地翅膀一抬,挡在南广和与苏文羡身前。“雪鹰你也是的!咱们好不容易陪着帝君一道回来,这三千多年没回来了,咱们也到处走走。别没的在这里讨嫌!”鹤族拉着不情不愿的苏文羡好说歹说,那货终于啧啧连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几位侯爷化身鸟族后体态都较富贵,翠羽金翎白雪一般的翼翅,乌泱泱遮住了天柱石上的青空。一时间风声纷纷起,天际五彩斑斓,煞是好看。南广和愤愤地转身,天柱石下却隐约有一大群不安分的脸在跳动,争先恐后地想跳上去与他闲话。南广和避之唯恐不及,又心焦又郁燥。他索性振动翅膀,又飞去了别处。然后身后却始终有那样一双如深海般的眼眸,如影随形地追着他一举一动,仿佛附骨之蛆,又如同芒刺在背。南广和飞的东摇西晃。那些侥幸尚未被高山镇压的仙帝们倒是都收敛了。无论他飞至何处,那些仙帝与天兵天将们都躲的远远的,踪迹全无。极其偶尔地,撞上小猫两三只,对方也是慌慌张张地踩着云头飞出了一道残影。一时间,南广和居然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万年前,他还是凤帝,徜徉于碧海青空之中时,于瑶池畔无论撞见了谁,对方都是如此慌张。只是万年前,他们惧怕的是他拉着他们的手,与他们开那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灌醉后再扔入银河水中。如今,他们惧怕的或许只是他口中喷出的凤火,以及他一身无所事事又像是要随时扑灭天下生灵的杀气。南广和渐渐地,绕着这仿佛走不出去的怪圈,沿着广袤云海飞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座白玉柄麈尾所化的高山之侧。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山下,望着山前那个一袭紫衣仿佛一直都不曾走开的人。“你回来了。”崖涘含笑望着他,银发长垂,眼眸深深如海。南广和挪了挪爪子,那股焦躁不安又来了。咻咻的,像一头巨兽。“吾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崖涘悠然地继续说下去。“凤凰儿,此刻只有你与我。你又何须再回避?”南广和拧眉,抬眸望向崖涘,突然道:“崖涘,我们打一场吧!”他以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又重复了一次。“倾尽所有,以毕生所学,战一次!这个世界一直困住我,不知如何才能出去。”崖涘淡笑不语。于是南广和又继续认真地邀请了他一遍。“崖涘,孤想拼一次,以胜利者姿态出局。而不是任由你无尽地退让……你我之间,也许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第132章帝尊2崖涘终于动了动,手指轻抬,似乎想要抚上南广和的七彩华羽,最终却只是颓然放下。“也好。”他道。“你我之间,总该有一场了结。”“不是了结,”南广和又拧眉。“崖涘,孤不想你死。”崖涘笑。“你死了,孤便会记得你。”南广和很认真地与他说。“一直一直地记得你。”崖涘的笑容僵住。“……记住吾,不好吗?”“不好!”南广和一口否决。他昂首,胸/脯挺的高高的,七彩羽翅随风张扬。“汝贵为此方世界之灵,万年前获天道至尊位,成为此方世界唯一的神尊。吾自幼便在此界破壳,毕生见过无数生灵,历经人间世与地府三途河,却从未与此方世界最强者一战!”南广和凝视崖涘的眸子里终于隐约有了一丝笑意,战意盎然。“崖涘,汝可愿与吾一战?”崖涘望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法,狼狈而又茫然地站在高山前,一袭紫衣绶带,眉目轻轻抽动。“此战后,无论输赢,吾毕生无憾!”南广和居然当真笑了。“崖涘,万年前你问吾的那句话,汝如今依然不明白。”南广和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与他听。“崖涘,吾心从来求的不是关关雎鸠,不是大道长生,而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崖涘抬起手,轻缓而又坚定地摘下白玉冕旒,一仰头,银发飞扬。“若这便是你所求的道,吾成全你。”“好。”南广和亦迎着风飞起,羽翅在身后铺展成一道又一道绵延的影子。一人一凤,迎着三十三天的浩荡长风,立在云头上。崖涘再不开口说话,只手拈指诀,垂眸静静地划开一处结界。结界壁垒厚如城墙,结界内立着他与他。南广和知崖涘必然让他,便抢先冲了过来。双翅带动烈焰腾空,口中直射出一道火线,直冲崖涘面门而去。崖涘一挥手,双足踏在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