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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下旨赐婚。那一夜,臣还是会执炬而来,哪怕脚下是尸山血海,背后是那无尽的沉沉暗渊,臣亦愿为了这点子可怜的痴心,致罪孽烧身,永世无悔!叶慕辰声音沉沉,一字一句地问道:“殿下,是臣毁了您的国,毁了您在凡尘的家,您恨不恨臣?”“在知晓了这一切之后,您是不是,要杀了臣?”“如果您恨,杀了臣也没关系,只是可不可以,在这之前,您再唤我一声小叶将军,再亲我一下?在臣死后,您能不能偶尔来看望臣?”“不需要清明冬至每次都来,只需要一杯娑婆酿、一碟米花糕,只需要在臣的坟前,再唤臣一次小叶将军。”“殿下,臣心属您,早已如痴如狂,罪孽加身。此生,再无救赎。”叶慕辰抬手递过那把乌金吞口的陌刀,塞到南广和手中,字字柔软,神态轻柔而又充满了释然。“殿下,您杀了臣吧!这一切,是臣该得的。臣不恨,臣惟愿殿下,从此后凤翔九天,这天上地下,从此后再也没什么牢笼能困住您了!”第95章山洞9南广和伸手,按下他掌中的黑色陌刀,泣不成声。神是没有泪的。每一滴神泪,都会化作世间磅礴风雪。所以山洞内也覆盖了雪。大片大片的冰凌自山洞顶部垂下,一点点轻盈地生出棱角,以rou眼不可见的速度下探成尺许长的冰凌子。灵台方寸处,一室不染尘垢的世外冰雪。雪花悠悠地自两人头顶覆下,六瓣雪花,晶莹剔透。恍惚间似那夜昭阳十一年三月三的情景再现。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了烽火杀戮。南广和俯身深深地望向叶慕辰,丹凤眼中潋滟不可方物,两颊微红,面上仍挂着尚未完全褪尽的泪痕。“叶慕辰,孤不恨你。你只知你有事瞒着孤,却不知孤也有许多秘密,从不敢告诉你知晓。”他掌下轻柔,一双玉雪般雕就的手捧起叶慕辰的脸。“叶慕辰呵,孤不独是昔日大隋年间的皇子殿下,也是来自三十三天外的神。嘘,你别急,且听孤说完。”他轻轻啄下一吻,唇边含笑。“孤乃上界看守天门的那一只凤凰,所以仙阁众人的确没有说错,得了孤的神血,便可飞升。”叶慕辰激动的险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颠的盘坐于他肚皮上的南广和一个震颤。“嘘,小叶你又激动了!”南广和又好气又好笑,心下又是感动,千种滋味百般愁,此刻尽皆化作了甜蜜蜜的欢喜。“……傻子。”“唔。”这次叶慕辰应了。眼皮微撩,苍老的脸上都慢慢地红了。“臣是殿下的傻子。为了殿下,臣愿意傻一辈子。”叶慕辰沉声地笑了,眸底尽是暗赤色深渊。“不须如此。”南广和笑的怅惘。“吾家的小朱雀,你原本也是那翱翔于天际的神灵呵!降落凡尘,辗转流浪,都是孤的过失。叶慕辰,孤也对不起你。待今后有了恰当的时机,孤一点点的,都说与你听。”“好。”叶慕辰一口答应,双目却一直不肯离开南广和。“都依你。”“现在,”南广和又开始吞吞吐吐。“咱们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替你解开蜃毒。叶慕辰你且听我仔细说。”他俯下身,附在叶慕辰耳边仔仔细细将一会儿要做的事情都说与他知晓。然后也不管叶慕辰究竟怎么想,只闭着眼睛说的飞快,末了,顿了顿。“如果你嫌弃我此刻的身子,我可以变化成从前的模样,你要不要?”叶慕辰:……叶慕辰仿佛被兜头一个巨大天雷炸到了脑袋,脖子以上都不是自个儿的,昏沉沉冲的笑声都傻兮兮。“怎,怎地这样可以吗?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一连追问了十几遍,最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听到了南广和那一句是否嫌弃,茫茫然张开嘴“啊”了一声,然后怕他的小殿下恼怒,赶紧补了一句。“不嫌弃不嫌弃!臣怎么敢嫌弃殿下!”“是不敢还是不好跟我说啊!”南广和乜他。叶慕辰体内一缕残魂袅袅升上了脑壳,手脚都憋红了,全身上下仿佛一只叫沸水煮熟了的虾米,蜷曲着不住痉挛。“不,都不会。”叶慕辰简直语无伦次。“臣,臣只是太意外了……”南广和忍不住噗嗤一笑,以玉雪般的指节点了点他的额头,带笑又乜了他一眼。“傻子!”余音袅袅,一瞬间,冰消雪融。叶慕辰呵呵傻笑了足有一炷香/功夫,然后突然间醒悟过来。“殿下,臣去扯些青藤吧,山洞内太冷了。怕一会儿冻着您。”南广和笑。“我是神啊,神是不会冷的。”……也不会有热的触感。孤失去了rou身,早已没有了感知你温度的能力。“没事儿,”叶慕辰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住放在一旁,起身笑道:“就算您是神,此刻在臣的心中,也只是臣的妻。”“贫嘴!”南广和笑骂了一句。叶慕辰颠颠地跑到山洞外,卖力扯了许多青藤,然后又加在即将熄灭的篝火中。火光映照的他白发也染上了红尘色。一向冷硬的眉眼此刻柔的仿佛能化作水,嘴角一直勾着笑,时不时便要偷窥南广和一眼。南广和叫他瞧的不好意思,背转过身,慢吞吞以指尖拈起那件寡淡白袍,含笑轻声道:“你既喜欢那具少年的身子,孤便变回来。”“不用!”叶慕辰连忙阻拦道。“只要是你,怎么样臣都欢喜。”南广和闻言犹疑了一瞬,回头认真地打量他。“真的,臣所言字字都是肺腑之言。”叶慕辰语声惶急,唯恐这人不信,又加重了语气发誓。“如若有一字不真,便叫臣……”“算了算了!”南广和连忙打断他。“你怎的和凡尘那些愚夫愚妇一般,动不动就要起誓。孤信你就是了。”叶慕辰扯着嘴角望着他笑。那模样,要多傻就有多傻。南广和简直没脸看,索性背转过身,然后口中轻轻念动法诀,虽然没变回十六岁前服食迷药的大隋皇子模样,却到底给这具法身加了些皮rou包裹,好不叫那人待会儿觑见皮囊内的脏腑筋络。他怕吓着他,也怕恶心到他。在心上人面前,任谁都想将最好看的模样呈现出来。南广和就像一只迫切想爬上枝头展翅飞翔的凤凰儿般,仔细检查了一番如今的模样,这才放下遮身的白袍,随手扔在地上。于一室冰凌白雪中,南广和面朝着叶慕辰含笑走来。长发垂地,冰肌玉骨,含着一抹绝色的笑。“朱雀,吾应诺来了。”像是从无尽黑暗的沉渊中,一大束光从天而降,宽恕了他所有的罪孽。叶慕辰双目赤红,嗓子里一股股往上冒着血,声音抖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声响。“殿下,臣在,臣就在这里。”南广和缓缓地一步步走来,赤脚蹬在青藤木枝上,劈啪燃烧的火焰叫叶慕辰以法术控住,只余微温的小簇火苗。红色摇曳的光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