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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气度过人,没有计较顾远那次的出言不逊。 顾远向来也是个憨厚直率的性子,本就是他背后说人,人家姑娘听了都没计较,他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之后许渺去过几次片场,每次去,给所有人都带了吃的喝的,包括顾远那份,精致有心,豪气阔绰,顾远越发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再后来,他们见面会简单的打招呼,从针锋相对慢慢成为点头之交。 许渺花了一笔钱,让人从那女艺人的口中骗出那晚去找顾远的真实目的。 那是一段两人交谈的录音,女艺人不知道被人暗算,和盘托出:“还不是为了炒作,你知道在筹拍,张大导演亲自cao刀的鸿篇巨制,听说他有意接洽顾远,想让他演男主角,你说我要是和他真炒热了,说不定也有我的戏呢?” “本来嘛,也就是想进去待一会儿,造成睡了的假象就好,谁知道我一进去,他刚洗完澡,就穿了件浴袍,那身材,啧啧……” 套话的人跟着暗昧不清的笑,最后试探:“所以…你们真睡了?” “我倒是想呢!” 女人遗憾又不甘地咂咂嘴:“可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抱着电话就要打110,我还能再待下去吗?” 许渺听完,把录音甩给了一家狗仔工作室,又给了一笔钱,没几天,圈内颇具影响力的狗仔大V就发了这条音频,顷刻间,直冲热搜第一。 同时一起上热搜的,还有‘顾远的身材’这个话题。 事情峰回路转,顾远等于躺赢,粉丝猛涨,话题热度不降,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许渺做完这件事,却没了享受成果的心思。 许燃从国外回来,与爷爷大吵了一架,闹到了要脱离许氏的地步。 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从父母在她十二岁那年离世,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帮佣就只有她和许燃。 很长的一段岁月里,她和许燃犹如两只互相取暖的猫,她总把弟弟紧紧护在怀里,像个小母亲,更像个小战士。 许燃从前很依赖她,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她。 但她终没想过,有一天,她最疼爱的小猫,会那么痛苦的问她:“许渺,你觉得你自己在活着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受伤的困兽,眼里满是绝望的哀戚:“许渺,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死,你就让我走吧。” 于是她松了手,看着许燃在黑夜离开。 她独自一人,开了房间,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放肆嚎啕大哭。 顾远的电话打进来,她意识开始涣散,接了电话,却怎么也止不住哭泣的声音。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关切又紧张,那一刻,许渺听到这种情绪,发觉心里会好受很多。 她挂了电话,给顾远发了条信息,很简单的几个字:【景添酒店,2013】很快,他在外面敲门。 许渺开了门,眼睛通红地看着他。顾远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一团阴影里。 他们都没说话,顾远胸口轻微起伏,仿佛跑过一段路,许渺微微侧身,让他进来。 好半晌,他才说:“我是来谢谢你的,我才知道,那个录音是你弄的。” 许渺依旧无言,无甚兴趣地坐到地毯上,捞起旁边的一瓶酒,递到他面前。 顾远睨了一眼她没穿鞋的脚,也跟着缓缓坐下,柔声细语的问:“你怎么不穿鞋,冷不冷?” 冷不冷? 好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 她一直是那个被需要的人,从前许燃需要她,后来盛行需要她,似乎她都没想过自己需要什么。 “冷啊,怎么会不冷。” 她忽然红了眼圈,头一次那么委屈巴巴的跟一个人说话。 她说:“顾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是第一个抱我的人。” 你是第一个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抱着我,对我说‘辛苦了,要加油’的人。 顾远愣在那里,看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幽深。 许渺笑了下,指尖点了下他的鼻子:“你喜欢我,对不对?” 这个男人太单纯,太好懂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以为每次见到她没个好脸色,别人就不会发现。 幼稚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 许渺不想骗这么纯粹的人,她老老实实的交代:“可我不会谈恋爱,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我做不了主,婚姻和喜欢一个人,都不能。” “可你会冷,不是吗?” 顾远脸上依旧没表情,眼神依旧很深。 这个问题,许渺想了一秒,最终不得不承认:“是,我会冷。” 那一刻,她仿佛被顾远点拨透了,忽然很想抓住些什么。 她也是个人啊,应该会哭会笑,怕痛怕冷有血有rou的人。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在她笑的时候抱抱她,哭的时候哄哄她,冷的时候再来暖暖她,那就真的太好了…… 扑向顾远,吻住他的一瞬间,她庆幸自己喝了很多酒,可以肆意妄为之后,再有诸多借口。 她也喜欢顾远,一直不愿面对,却始终清晰的知道。 其实也考虑了很久,还是想拥有这么疯狂的一晚,去触碰内心最真实美好的自己,以后年年岁岁,再黯淡无边,她也有所珍藏。 可明令禁止的界限,一旦冲破,爱/欲就像引泄奔赴的山洪,再去阻拦,为时已晚。 许渺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他和顾远飞到国外,在无人认识的街头牵手,毫无顾忌地接吻,然后在一个个喘不过气来的夜晚,被他折腾到哭。 最动情的时候,顾远说:“许渺,这才是真正的你,温暖,鲜活,又美丽。” “我不想放你回去,怕你再做那个提线木偶,冰冷的瓷娃娃,我看到会心疼。” 可顾远的心疼不值钱,比不过一张财务报表,比不过盛行,甚至比不过爷爷一句“你在哪儿。” 爷爷问的当天,她扔下顾远独自回来。 走的时候,连头都不敢回。 她知道自己一切的行踪爷爷都知道,所以当他问的时候,她没有隐瞒:“他是个艺人。” “玩玩可以,当真不行。”爷爷不是商量,是命令。 许渺低头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懦弱地点了点头。 顾远后来来找过她一次,不死心地追问:“许渺,我们这样一次又一次算什么?” 温暖鲜活的许渺已经变回了瓷娃娃,冷冰冰的回答:“你就当我们都在玩儿,我没放在心上,你也不用。”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随时停止这段关系,我会弥补你想要的。” 话音未落,他嗤笑出声,之后却是漫长无尽的沉默。 “许渺,我这人不聪明,还特别好骗,但你也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