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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慵懒沙哑,“咱家在这紫禁城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了,你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就不好好了解了解我呢?”何玉柱一时心虚,“苏公公,这是何意啊?”苏伟叹了口气,看向何玉柱的眼神就像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何公公以为,我苏培盛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呢?金钱?权势?”“苏公公深受雍亲王看重,又深谙经商之道,”何玉柱渐渐理解苏伟的意思,有些悔不当初,“金钱、权势,您都不缺!”“那你凭什么以为那几个跳梁小丑就能震慑地住我?”苏伟低头把玩起了手上的扳指。何玉柱站起身,冲苏伟深深一躬,“是小弟糊涂,是小弟愚蠢,还请苏公公大人有大量——”“诶,”苏伟打断何玉柱的话,嘴角微微勾起道,“今儿这局我既然来了,就已经表示了我的诚意,我又怎么会怪何公公呢?”“诚意?”何玉柱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苏培盛的思路。苏伟悄然一笑,“何公公到底是为何接近我,你我心知肚明。咱家若是一味不懂变通,今日就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和你站在一起了。”“苏公公?!”何玉柱回过神来,定睛看向苏伟。苏伟却没有为何玉柱直接答疑解惑,而是转了话题道,“何公公知道我苏培盛,是凭什么本事一路走到今天的吗?”何玉柱摇了摇头,苏伟嘴角一弯道,“因为咱家一直比别人看得远,看得多。”“苏公公远见卓识,小弟惭愧不如。”苏伟摇了摇头,走到凉亭边,看向院墙外,“你还是不懂,咱们这些伺候皇子的太监,若无法看得远、看得多,就会把路走绝,待到死期将临时,再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苏公公的意思是——”何玉柱有些疑惑。“人啊,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多给自己备条后路,就等于多给自己留了条生机,”苏伟转过身,拍了拍何玉柱的胸脯,“这话,不止对应我,你也一样!”傍晚,雍亲王府晚膳已摆上多时,四阿哥却一直没动筷。张起麟有些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终于,天快黑透时,远远地看见一串灯笼径直往院门而来。“回来了,回来了!”张起麟几步奔到书房,对站在多宝阁前的四阿哥道,“王爷,苏公公回来了,奴才就说肯定没事儿的。”四阿哥回过头来,神情轻松了不少,语气却一样严厉,“大早上出去,现在才回来,看爷怎么收拾他!”正说着,苏公公进门了。确切地说,是苏公公被架着进门了。“主子,”库魁咽了口唾沫,“苏公公喝的有点多……”四阿哥脸色一寒,几步上前,不想还没接到人,就闻到一股呛人的胭脂味。天公作霉,喝多的人正好在此时打了个酒嗝,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见四阿哥就笑地没心没肺,“啊哈,主主子,我,我给柳叶赎身了!”第382章醋桶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五,雍亲王府傍晚,原本安静的东小院突然忙碌了起来。茶房里热气熏天,一边用大锅烧着热水,一边煮着暖胃的鸡汤和解酒茶。库魁捧着那只他专用的巨大木桶,蹲在茶房外头显得十分可怜。更可怜的是被迫留在内厅等候传唤的张保和张起麟,面对卧房门帘上投出的两道张牙舞爪的人影,恨不得把脑袋插进花瓶里。而此时,已然分不清敌我的醉猫苏大公公,成功被四爷武力制服,按在了软榻上。“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卧房里一阵杀猪似的嚎叫,两位张公公都掩面而立,尴尬地无所遁形。一炷香后,门帘猛地掀开,卷成一团的锦缎长袍,纯白里衣,连带着还没穿上几天的黑色云纹短靴被一股脑地扔了出来。“拿去烧了!”“是!”二张公公几乎同时扑过去,张保手快把几件衣服都揽在了怀里,张起麟慢上一步,好歹也捡了只靴子。两人迅速退出屋门,正赶上一路苦着脸,提着水桶而来的库魁,顿时心有戚戚焉。卧房内,被扒了个精光的苏公公,倒在榻子上,两眼泪汪汪地咬着毯子边儿,自娱自乐地扮演着被夺去清白的失足少女。四阿哥绕着屋子来回走了两圈,闻着那人身上还未散去的胭脂香气,头顶都要冒烟了。“主子,”好巧不巧,在四阿哥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时,库魁到了,颤着声立在帘子外头,“奴才提热水来了。”四阿哥堪堪咽下一口闷气,瞪了一眼榻子上毫无自觉的某人一眼,沙哑着嗓子道,“进来吧!”“是,”库魁低垂着头,一路绕到屏风后头,把热水添进浴桶里,“主子,温度刚好,可以沐浴了。”“恩,你出去吧,”四阿哥慢慢撸起一只袖子,凝视着软榻的双眼泛起了寒光。库魁压根不敢抬头,提着木桶,飞速消失在门外。还倒在毯子里的苏伟乐呵呵地一摆手,细着嗓子道,“大爷,再来啊!”火盆中的木炭“啪”地爆出个小巧的火花,四阿哥的头上则是岩浆涌动。“啊——”天地倒转,眼前一花,自己就到了水里,酒醉的苏公公一时半刻还无法理解。四阿哥捞出湿漉漉的布巾,拽起苏伟的一条胳膊就开始擦,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两下过去,白嫩的胳膊上就出现了一条红印。苏大公公立刻大呼小叫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胳膊,直斥四阿哥的暴行。四阿哥也是一愣,看着那条红印,心头的怒火顿时被一阵疼惜压去了大半。天色已晚,各房都亮起了烛火。一直吵吵闹闹的东小院逐渐安静了下来,火光闪烁中,屏风后头一阵悉悉索索,藏青色的长袍搭在了衣架上,还冒着热气的木桶中,迈进了另一个人。苏伟垂着脑袋,戳着水泡,嘴里嘟嘟囔囔。四阿哥坐下后,把人搂到怀里,捏着下巴,看着那一双带了红血丝的眼睛,口气不自觉地放软,“怎么样?清醒了没有啊?”苏伟眨巴眨巴眼睛,身子一软,趴到人怀里,在四阿哥耳边,小小声地嘟囔着,“他们拿了我两千两银票,也不知道还礼,一点规矩都不懂……”四阿哥咬牙,搭在浴桶边缘的手都不自觉地往里抠了抠,“你那么心疼银子,怎么还舍得给人赎身呢?”“唉,”苏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话音里还带着nongnong的醉意,“其实,你并不了解真正的我,人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哦?是吗?”四阿哥气极反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