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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雕花大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凌兮靠坐在床下,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唉……”一声幽幽的叹息,从帐子中传出。凌兮猛地一点头,从昏睡中惊醒,“小主,你还没睡吗?”“清晏阁的灯都熄了吗?”年氏没有回答凌兮的话,只问了傻傻的一句。“早早就熄了,”凌兮的嗓音低了低,“小主别想太多了,苏培盛那儿还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儿呢?”“是我自己没用,”年氏轻轻的念了一声,翻过身,面朝着床里,枕畔渐渐湿润,“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期盼……”“小主,”凌兮掀开帐子,小心地拍抚着年氏的手臂,“您对王爷一片真心,王爷不是薄情人,您的好,他一定都记着呢。”清晨,好似来的很快。四阿哥睡在苏伟旁边,这一夜倒是安然无梦。待再睁开眼时,枕旁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正捏着小英子昨晚递上来的两张记档。“这都是昨天京里才送来的,小英子还没来得及去福晋院里求证呢,”四阿哥坐起身,一手把苏伟揽到怀里。“如果这两张纸是真的,那这起事件就不是意外,而是人为了,”苏伟抓着记档的手无形中紧了又紧,“又是八阿哥他们搞的鬼是不是?是看万岁爷驾临圆明园了,这才抓着这些私隐来寻你的晦气!”四阿哥一声轻笑,伸手捏捏苏伟的下巴,“左了就是那些人了,如今是什么下作手段都肯用了。”苏伟抿了抿嘴,一把打开四阿哥的手,翻身就要下床。“做什么去?现在时辰还早呢,”四阿哥伸手拽住苏伟的胳膊,“咱们俩还有事没交代清楚呢吧?”“交代什么?”苏伟冷着脸回过头道,“我现在已经回了圆明园了,你还想反悔怎么着?”四阿哥碰了钉子,只能苦苦一笑,很没底气地低声道,“爷都是为了你好……”“我谢谢您嘞,”苏公公是满肚子气没处发,现在就像去找个人打一顿,“奴才还有事要办,王爷没睡醒,就再来个回笼觉吧。”“等一下,”四阿哥手上的劲儿没松,神情莫名有些虚,“还有一件事儿,爷还没告诉你。”“还有什么事儿?”苏伟一屁股坐回床上,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四阿哥抿了抿嘴角,安抚地拍了拍苏伟的背,“那个,万祥,还活着。”“什么!!!”白做了一夜噩梦的苏公公,一口气堵在胸口上,差点儿当场憋过去。“你昨天那枪打得倒是威风,”四阿哥重把苏伟搂回怀里,抚着前胸替他顺气,“就是准头有点儿差,只擦破了手臂,打在了地上,还把一个侍卫的鞋尖烧了个窟窿。现在万祥和那个侍卫都在炕上养着呢。”“我我我瞄准了啊,”听到自己真的差点打到别人,苏伟也满是心惊,“那侍卫怎么样了?脚还能用吗?”“两人都没事儿,”四阿哥浅笑着安抚,“就是吓得不轻。火药的威力实在是惊人,别说万祥了,就是傅鼐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也就你,端着那么硬实的家伙,真要开枪时,倒一点不含糊。”苏伟有些羞臊,甩了一把威风,结果还打歪了,“肯定是太长时间没用,手感都偏了,以后我要好好练一练。对了,那个万祥——”“万祥不能杀,”四阿哥打断苏伟的话,苏伟一听立时又急了起来。“你先听我说,”四阿哥按住苏伟的肩膀,神情也严肃了很多,“是我错估了形势,没做好准备,就把你送出了王府。如今你回来了,咱们决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更何况,眼下万祥不只是你的挡箭牌这一个作用了。你想想,雍亲王府传出了丑闻,原本被赶到庄子上的太监又重新受到重用,外边的人会怎么推论?这王爷和奴才的风流韵事,若是演化成了两个太监的争权夺利,就成了没什么新意的老黄历了。老百姓失了兴趣,这流言才会真正的止住势头。若只是杀了万祥,那这流言的矛头很可能会转向别人。到时,别说爷脱不了身,连你都会被牵连进来。”四阿哥的话确实有理,虽然苏伟心里还存着疙瘩,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反驳。看着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人,四阿哥的心里也是没来由的心疼,“爷知道你也不忍心杀人,万祥虽然有点儿野心,但到底没犯大错。昨儿个爷看见你流着泪收枪,这心里真跟刀割似的。”“我,我那是,被烟呛的!”苏大公公梗着脖子抬起头,要说他在大庭广众流眼泪,那是决不能承认的。“苏公公回来了!”早膳时间刚过,这一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圆明园。奴才间,有的高兴,也有的脚底生寒。没到午时,原本跟着苏公公的老太监,都被接回了圆明园。随着万祥被提起来的一干小太监,几乎转眼间,就被架空了权利。小英子从一大早,就跟狗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地跟在苏伟身后。苏伟懒得理他,他也不嫌烦,端茶送水的,极尽讨好之能事。一方楼福晋午膳吃的少,临到下午,连点心也没用。诗瑶让小丫头时时传递着外头的消息,越听越是气愤。“这姓苏的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诗瑶不敢跟福晋抱怨,只能攥着帕子到外间,与诗环念叨,“王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出了这么点儿事,就把苏培盛给招回来了,这不是打咱们福晋的脸吗?难不成,王爷自己传出那些难听话,还是咱们福晋的错了!”“嘘!”诗环拉了诗瑶的手,神情很是紧张,“jiejie可小点儿声吧,福晋在里间睡着呢。”“我就是气不过,”诗瑶恨恨地跺了跺脚,“那个万祥也是不争气,早知道,当初就该划了他的脸!”“瞧jiejie说的,”诗环把嗓音压得低了又低,“jiejie难不成还真信外头那些话啊,万祥就是长的再好,王爷还能对一个太监感兴趣不成?”诗瑶一时语滞,话出了口,竟连自己也疑惑起来。好在诗环也没有探究到底的意思,只扒着窗口往外瞅了瞅道,“今儿个府里可是人人自危啊,听说苏公公回来以后,又一批奴才被逮进暗房里去了。”“凭他逞能去吧,话赶话传出来的东西,他能查出来什么?”可偏是赶巧,诗瑶的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姑姑!姑姑!不好了!”“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诗瑶把眉毛一拧,“福晋可在里头歇着呢!”小丫头一缩脖子,满面惊慌,“是,是苏公公,苏公公往咱们这儿来了!”任诗瑶对苏培盛再是不屑,听了这话,身上也是一紧。“怎么查到咱们这儿来了?”诗环当即慌张了起来,“要不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