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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而变得模糊不清。只分辨出一两个字的车山雪愕然回头,感觉一只大手托住他后脑勺,接着,谌巍在风中变得冰凉的唇落到他嘴上。仅仅是贴着,气息交融。出口到了。血绘凶兽一马当先,踩着腾升的阴气呪力率先跳上火山口,混乱的狂风反而让它更容易纵越而起,它的蹄子踩在风上,踩在火山口陡峭的山壁上,踩在腐朽灰白的古木上,一次又一次,矫健地往上跳。它跃出火山口时,谌巍也松开了车山雪。四更天,东方天空微微亮。震惊得忘记了呼吸的车山雪猛喘了一口气,原本用来照明的光球在他手心上炸开,蓦地将谌巍从血绘凶兽上掀飞。他脸色青白,颤抖地指着谌巍,犹带着水色的唇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了。一直到轰轰声从背后传来,车山雪才想起目前最要紧的事。他不去看谌巍,而是骑着血绘凶兽在火山口上转了一圈,很快在心里数个方法中选出了一个最适合的。然而已经到了动手之际,车山雪却发现自己没带上趁手的法器,只能再次去咬指尖。就谌巍就是这时候抛出了一根长条状的事物,携着风声向车山雪砸过来。车山雪伸手接住,下一刻,为已然陌生却依旧忘不了的手感感到胸中一滞。他愣愣道:“星幕?”黑身银刃的长剑激动得一阵剑吟,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领,急不可耐地开始呼应车山雪的灵力。同时,第一缕千万里狂奔而来的阴气呪力已经翻涌出火山口,根本没有车山雪拒绝的余地。就算星幕并不是法剑,就以和车山雪的配合来说,这一刻没有比它更好的了。车山雪深吸一口气,提剑在半空中画出数道雷符。海上没有下雪,但凌晨的天空同样是阴云滚滚,车山雪剑锋画完最后一笔时,一道宛若紫龙的闪电出现在阴云中,数个呼吸后,伴随着后起的雷声,狠狠一下劈向了火山口……边上的谌巍。谌掌门:“……”之前剑劈阴地脉的罪业没消弭,出现在天空下的谌巍就是个大靶子。更别提车山雪还专门引了雷来。这一道雷只是普通的雷,但它带回了谌巍的气息,九天之上,天罚之雷蠢蠢欲动。而车山雪已经骑着血绘凶兽躲到远处,还对谌巍道:“别躲。”谌掌门的心里冒出了一个车山雪不久前也冒出过的想法,毕竟这个场面实在太像谋杀。就在这个时候,慢了血绘凶兽一步的阴气呪力终于顺着火山口喷涌而出,就像是真正的火山喷发一样,阴冷的气流带着火山灰冲上天空,迎上了顺势劈下的又一道天雷。轰隆——轰隆——紫亮白光照亮了半个天空,天火自空中落下,璀璨犹如一场盛大的流星雨。天罚之雷和阴气呪力两个老冤家战到一起,瞬间把罪魁祸首给忘到了一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谌巍默默收剑归鞘,只觉得车山雪坑人功力最近又更上一层楼。现在大国师能坑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或一些人,连地脉和天罚都能被他算计手中。两个时辰后,雄鸡破晓。太阳紫气从遥远的海际喷薄而出,群魔皆避,阴气呪力也只能退让,让得胜不饶人的天罚之雷追着打,结果将原本会喷出地面,造成更大呪雪的地脉呪力也压了回去。无名火山在雷霆下崩塌,碎石掩埋了被苦工们挖破的通道。被人有意设置在无名火山周围,钉住地脉的阵法,一样全部被声势浩大的万雷齐轰给清扫得一干二净。天地间风清气朗,数日的大雪后,大衍东南的桃府在大年初二的清晨,迎来了一抹救命的阳光。烛龙之种的力量已经消弥,车山雪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谌巍沉默地站在他身边。他在等着车山雪对之前那句话的回复。第50章眼中剑,心中人虽然在认真等待,但谌巍知道车山雪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比如说——“谌巍,你蠢到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了?。”车山雪说。他看起来已经全然冷静了,属于大国师的面具重新戴回他脸上,情绪收敛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谌巍都能把他当做一个死人。现在这个死人开口说道:“你对我并没有情爱。”等了半天等来一个这样的回答,谌巍倒是没有心凉,出门之时他就晓得自己此行必然不会顺利,早就做好了准备。他预估了很多车山雪的反应,相比他想到的那些,车山雪现在说的话并不是太过无情。谌巍有点无奈地反问:“如果不是情爱,我为何会和你做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车山雪的反驳依然冷静。“妓.女和嫖客也会干那种事,他们之间有情吗?因为家族联盟而走到一起的夫妻,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为了诞下子嗣也会干情人之间的事,他们之间有情吗?男人血涌上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了这么多年,你竟然不明白?。”谌巍只感到更加无奈。“若我不是男人,你就能相信我的话?”“别的女人说不定,但若是你,我还是不信。”“……”谌巍第一次对自己的特殊待遇痛恨起来,同时发现,无论是年少时还是现在,车山雪都很擅长惹他生气。他的声音不由拔高几度,问:“这不是正表示我在你眼中非一般?”车山雪道:“青城掌门,天下第一的剑圣谌巍,你在谁人眼中不是非一般?更何况你我相识有百年之久,哪怕你不是你,在我眼里,你的位置也会特殊一些。”这句话听上去仿佛是向情人倾吐心意,但谌巍听到后,心中反而生出不祥的预感。“正是因为我对你知之甚详,所以我知道,你对我绝不曾有男欢女爱的那种感情。”“对,”谌巍点点头,“是男欢男爱。”“……”车山雪。大国师的鸡皮疙瘩抖落一地。男欢男爱这四个字从谌巍嘴里说出来,给车山雪带来的毛骨悚然感,连大衍全境化为了魔域这种事也比不上。谌巍则趁着他愣神间,揪住他之前的说法一一反问。“妓.女嫖客夜中贪欢,白日陌路,会像我这样追你几千里?相敬如宾的夫妻一方死了,一方也不会悲痛,会像你我互救性命?男人热血这个说法……车山雪,你以为我童子功是白练的?”若非心动,如何情动。以谌掌门的境界,如果他不想,就算车山雪在酒里下了最烈的春.药,也奈何不了他。正是这铁一般的事实,才让谌巍正视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