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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想撒娇说“我明天不想上课”的绪方唯突然哽住,她无语地看向切原赤也。 多半是命中犯冲吧,她跟切原赤也。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有一种幼兽般懵懂的直觉,分明是平淡的眼神,但他还是直觉到绪方唯并不开心。但脱口而出的话已经无法收回,他一副‘看什么看我也不是很心甘情愿’的尴尬表情转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哎呀。”柳生mama仿佛没看到两个小孩的眼神官司,促狭地笑了一句,“这可真是隆重的承诺。” “?!”他不是这个意思!! 被调侃后无言以对的少年只好端起碗扒饭,隐约可以看见从头发末梢蔓延到耳根的赤红。 “小唯,要帮你请假吗?”长辈体贴地问。 轻易就被看穿心思的女生:“……” 她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想起因时间倒流而凭空消失的书法作业,很快坚定地摇头:“我要请病假。” “唔……”柳生mama不知从哪里拿出类似记事本的东西,翻看着,“那你这周的作业只能下次再交了,会落下一节课呢。” “嗯嗯,太遗憾啦。”绪方唯配合地伪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切原赤也心想,这事无巨细的风格,果然是柳生前辈的亲妈。 “也不是没有办法呀,”柳生mama合上本子,“可以找个人帮你送作业,再带回下节课的主题。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赤也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餐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的身上,这让他顿时有种一脚踩进自己挖的坑的感觉。 绪方唯还想挣扎一下,给少年使眼色:快拒绝啊切原赤也。 然而反应迟钝的少年很完美的闪避了她的真实意图,“这点小事……我倒是可以帮忙送。” 绪方唯:…… 绝对是命里犯冲吧,她和切原赤也。 “这不就完美解决了么。” 柳生mama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宣布道。 * 从柳生前辈家里出来,切原赤也还有种恍惚的感觉。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在这位平时冷淡的前辈家里蹭了一顿饭,而且好像还接受了柳生mama的嘱托……想起这茬,他转头看向一起出门的绪方唯。 “干嘛?”绪方唯正拿钥匙开自己家门。 切原赤也愣了一下,“不是要帮你交作业么?” “……” “……” 虽然才认识短短几个小时,但面对少年的时候,她总有一种熟悉的、无言以对的心累感,绪方唯挥了挥手,“明天再来拿吧。” “你没有写!”惯犯切原赤也一眼看破。 “我写了。” “你绝对没有。”在侦破‘作业疑案’的事件中,少年显然有自己的评判方式,“不然你现在就可以拿出来。” “所以说……”绪方唯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要答应就没事了!” “搞什么啊,”赤也无法理解突然发脾气的女生,但看在她是伤患的份上,只是小声地嘟囔,“分明是你没有写作业的错。” “——!” 她猛然抬起头,街灯的光清晰地映照着女生此刻的神情。 那双因愤怒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在夜幕下慢慢浮现倔强的水光,让人心慌地以为下一秒她就会捂着眼睛哭出来。切原赤也猝不及防撞入那双眼瞳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事后回想,比起“糟糕惹上麻烦了”这种心情,更多的是一种类似面临危险时本能的预感,让他想要转身拔腿就跑。 可是当下这个时刻,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双脚禁锢在原地,赤也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稍微有点动静就把她的眼泪气的掉下来。 然而她其实没有哭。 她只是用这种复杂的、脆弱的眼神一直盯着切原赤也,直到少年神色狼狈地别过头。 本以为这下她应该满意了,但她没有再主张“我写了作业”这样固执又没有证据的话。她的神色慢慢垮下来,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赤也最后只听到她叹了口气。 “明天见。” 她安静地拉开门,声音闷闷的,“如果你没有迷路的话。” 才刚关上门,失效魔术马上现出原形,膝盖还残留着上过药后的刺痛感。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打开灯,漆黑的屋内,女生背抵着门,缓慢地靠坐在地上,她曲起没有受伤的腿,安安静静地将脑袋埋在臂弯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跟他吵什么。”她有些无奈地想到,“真是个笨蛋。” 一定是切原赤也的笨蛋属性传染给她。 有没有写作业关他什么事呢,为什么要跟他发脾气……只是有那么一个瞬间,突然觉得非常委屈,也会想到,如果有人能理解这件事就好了。 再不济,如果有人能听她说说话就好了。 * 翌日,清晨。 门铃声响起的声音惊醒了女生,她迷迷糊糊地扯下黏在脸上的纸,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接通视讯,“进来吧。” 切原赤也猝不及防看见屏幕里女生刚睡醒的脸:“……” 虽然少年的人生计划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走进独居女生的家里’这种事,但事情真正发生时,比起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氛围,倒不如说是惊吓居多——不仅是衣服上沾染了墨水,就连女生的脸上也溅落了墨点,又被她毫无所觉地抹去,在白皙的脸上画了几道滑稽的、黑乎乎的印迹。 切原赤也,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但女生毫无所觉,站在被一地墨迹和纸张覆盖的客厅,低头找了一会,才从层层叠叠的笔墨纸张中勉强地捞出了一份,叹气,“……这写的是什么啊?” 她丢下手里的纸,又去寻找下一份。 最后,她举起两张纸,苦恼地对比了一番,大约是走投无路了才只能问赤也,“你觉得哪个好一点?” 赤也根本分不清哪里不一样,他愣了一下,正要随便指的时候,女生又否决了自己,“不行啊,这下完蛋了,会被骂的。” 少年本不是有耐心的性格,但看见她挂着憔悴的黑眼圈不停挑选的样子,还是难得地咽下了几乎已经到嘴边的不满抱怨。 “到底有什么不同?”少年忍不住好奇地问。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感觉吧。” “哈?” “我写的时候没有感觉。” 切原赤也一怔,想到任谁在受伤的时候熬夜都不会有灵感。他喉咙有些痒,心里想着应该道歉,但实际上却说着不相干的话,“所以你就写了这么多张吗……太夸张啦……” 女生只是苦着脸包装好自己的作业。 说实话,切原赤也其实有点佩服,这么枯燥的练字作业,如果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