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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向恒好像笑了。简淮还是踏进了房间,屋里面的摆设基本上没有变,白色的落地衣柜,简约得很,床板是灰色的木制,地板也是木地板,床尾那里的木地板被蚊香给熏出来一个印子,他烧的。床头柜的抽屉有可能有吹风机,简淮蹲下身子拉开抽屉,第一眼却看到了个星星罐。一个玻璃的星星罐子,里面装满了小星星,整整一罐,都是他叠的,当年搬家的时候因为放不进行李箱没有带走。其实他自己不是一个很会做手工的人,大多数的手艺都是沈向恒教的:“我教你叠星星。”“太难了,我不学。”简淮发出了手残党的声音。沈向恒诱导他:“每叠满520颗送给我,我就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真的?”“童叟无欺。”但其实,不管有没有星星,简淮所有的愿望,沈向恒都在尽力满足他。手残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叠那么一两个,叠了一年才叠了52个。简淮当时还跟他赖皮:“52个跟520个的区别并不大,不过差个零,这样,你满足我一半的愿望如何?”沈向恒皱眉:“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不。”简淮理直气壮,“你教的。”“……”曾经他一年叠不了多少个,沈向恒走的那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之间把纸全叠完了,满地都是白花花反光的装星星纸的塑料袋,桌子上堆满了星星。那天早上,他弯腰,看着塑料袋上倒映出自己的脸,有一瞬间,光影交错,他以为自己白了头。一夜之间,不过短短不到12小时,他却觉得岁月漫长,难以忍受。“看什么呢?”沈向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简淮的手一抖,星星罐子掉落回抽屉里面,他慌忙回头:“没,随便看看。”“吹风机在玄关抽屉里。”沈向恒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你在这靠星星的魔力烘干头发吗,这个愿望哥满足不了你。”简淮慌里慌张地站起身:“那我去了。”他跑得飞快,身后的抽屉都忘记关了。沈向恒靠着门框看着不远处的星星罐,灯光下,里面亮晶晶的星星有些闪人的眼睛。简淮,你在叠这些星星的时候,许的是什么愿望?待头发吹干,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简淮掏出手机来看,全是焦因真打来的电话,他思来想去,还是关了手机。沈向恒走到沙发边:“进屋里睡。”简淮把吹风机放回去,迈开腿走过来,有些紧张:“你要睡哪边?”他知道这房间里面就一个卧室,所以才会有此问,而且问得理直气壮,问得自然而然。沈向恒摆摆手:“我睡沙发。”简淮的步伐微顿,他转过身:“这是你的房子,我睡沙发吧。”沈向恒沉默半晌,勾唇笑:“对,我的房子。”“……”简淮敏锐地察觉出了沈向恒的不悦,他试着想说些什么,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什么弥补的话。他有什么资格,用什么身份去说“我家”,去说“我们家”呢。沈向恒倒是先他一步动了,打开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递给他,淡声:“早点睡。”“……好。”简淮看着门被沈向恒带上,坐在床上开始懊恼,他似乎总是能把各种事情给搞砸啊。房间里面,空调因为太过于老旧,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不过简淮也实在是累了,这点小事情也能克服,掀开被子躺进去,惊喜地发现这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沈向恒的味道。他把自己缩成了一个蜗牛一样,抱着被子安全感十足。“简淮。”简淮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人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你发烧了。”A市的天气这些天一直都不好,雷雨交加,窗外下着大雨,雨水叩着玻璃,狂风席卷,乌云密布。简淮脑袋一团糨糊,恍惚之间听到了沈向恒的声音,声音沙哑:“我想喝水。”很快,沈向恒扶他起来,将水杯递到他唇边。简淮端起来喝了,他有些委屈:“我冷。”沈向恒动作一顿。“脚冷。”简淮睫毛微颤,一双眼睛仿佛含着雾,“被子里面没有热乎气,好冷。”沈向恒说:“家里没有热水袋了。”简淮:“哦。”房间里面有一瞬间的安静。沈影帝纡尊降贵地出去把沙发上那床被子也拿过来给简淮盖上了,问:“还冷吗?”简淮缩进被子里面:“冻死我算了。”“……”沈向恒在床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简老师你这意思,需要我给你焐焐吗?”简淮闷着脑袋:“反正你也不给我焐,别说话了,我听着头疼。”旁边安静了一瞬。半晌。床震动了几下,有人掀开被子坐了进来。沈向恒倒也没有碰他,只是单纯地焐着被子,给一生病就作天作地的小妖精缓解一下冷意,毕竟病人总是要关照一下的。简淮转过身,烧上来了,脑袋也晕晕的,他闷声:“我肯定在做梦。”沈向恒挑了挑眉。“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对我好。”简淮声音沙哑,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他吸了吸鼻子,“但你都不经常来看我,我在美国六年了,天天想你,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你生我的气,根本不让我梦到你。”简淮说着说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你太过分了,梦都不让人梦到,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过分,我想你想得要疯了……”沈向恒感觉天大的一口锅往自己头上扣,他看着明显烧糊涂的人,沉声:“简淮。”简淮头埋在枕头里面,嗡声:“干吗?”“为什么分手?”沈向恒永远无法忘记六年前的那天下午,他从外面回来,要给简淮庆祝高考成绩优异,可以去A大。满心的欢喜,却等来了一句:“我们分手吧。”“也没什么原因,”简淮淡声,“我拿到了出国留学的名额,而且我已经答应了。我想自己去闯闯,过自己的生活。”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沈向恒几乎是咬着牙:“今天是愚人节?”“真的。”简淮抬起头看他,“我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向恒,谢谢你照顾我,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看待,等我以后大学毕业了,我一定报答你……”“简淮!”沈向恒几乎是粗暴地打断他。“我不喜欢你,可能只是那个时候我缺少一个依靠,而你恰好出现。”简淮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